“唉!”
袁常长叹一声,看着蔡邕说道:“蔡伯父,为何教化平民如此困难?百家学院不仅给了他们优越的学习环境,还有丰厚的奖赏,然而他们却并非真心实意为了学习,却是为了这些奖赏,实在是,唉!”
也怪不得袁常如此长吁短叹的,而是当初在渤海郡建立的百家学院跟袁常心目中所期望的大相径庭。
在隋唐的科举制提出来之前,读书基本都是士家大族才有的权利。寒门子弟除非被哪个士人看中,然后会收为弟子,接着也被打上士家大族的标签。如此一来,政权基本就被士家大族给掌控了,这显然对于寒门子弟,平民百姓而言并非是件好事。即便是隋唐创建了科举制,在当时也多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当选,平名百姓没什么希望。直到武则天屠杀世家大族,再经历五代十国世家大族的屠杀,宋朝开始,平民子弟才逐渐通过科举制进入官场。
而袁常建立百家学院,便是想让平民百姓通过学习,改变他们的社会地位。谁知道,当初那些进入百家学院的平民子弟,都是为了奖赏而去,根本不是为了学习。对此,袁常内心是极其失望和失落的。
“州牧,教化世人并非是一朝一夕之功,以利益诱之,也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
蔡邕捋了捋胡须,平静的说到。蔡邕虽是世家出身,然而并没有世家大族那种私心和狂傲。对于袁常提出的教化天下万民的思想,蔡邕自是非常赞同。看蔡邕教育蔡琰的方式,便知其不拘一格的做法。
“蔡伯父所言甚是!”
袁常想了想,蔡邕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就如前世的时候,学校设立的奖学金制度,最终只是培养出了一堆死读书的学生,能拿奖学金的人,最后到社会上还是碌碌无为,一事无成。看来,要真正改变平民的思想,要从娃娃抓起,让他们把读书学习当成一种理所当然的事,而非是为了奖励而来。就如前世的时候,九年义务教育,不用任何一个人说,家长等孩子到了年纪,都知道要送孩子上学,便是这个道理。
要做到这个程度,那么,纸张的改进,和印刷的改进也就要提上日程了。
虽然经过蔡伦的改进,纸张已经可以用来书写。然而,能够用来书写的纸还是太贵,不要说平名百姓,便是世家子弟一般都用不起;此外,文化的传播,还需要有印刷术的辅助。现如今的著作都是靠手工抄写,在抄写过程中往往会出现遗漏或者错误,以致于出现了通假字。而现在的纸因为粗糙,不易下笔,用印刷术实现统一作业就有些困难。故此,当务之急还是改善纸张的质量。出了纸张和印刷术之外,规定字体版本也很重要,否则,自秦汉以来,主要使用的是小篆、隶书,小篆和隶书生涩且不易书写,袁常自然也是要改变。
袁常看向马钧说道:“德衡,现在有一个任务交给你,那便是改善纸的质量。你可以在蔡侯的基础上,改变造纸的材料试试看,例如用竹子,树皮等等。若是能成功,那便足以载入史册了!”
对于造纸,袁常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用竹子和树皮,反正有蔡伦改进的造纸术,现在再改进一番而已,以马钧的能力,想来不难做到。
“属下遵命!”
说起来,马钧对于发明是非常感兴趣,而且天分也很高,至于说能否流芳百世,名垂千古,马钧并不是很在意。
说起来袁常将渤海郡的人马都调到幽州来,其实也有一点是因为对于百家学院的失望。否则,当初他在渤海郡费心费力创建了百家学院和中科院,也不至于如此轻易放弃。中科院还好说,还没有完建立好,只要有人,在幽州可以重新建立。而至于百家学院,当时都已经步入轨道了,只是因为失望,袁常也就没有丝毫的惋惜。如今只要将纸张和印刷术改进,将学识思想普及,到时候平民子弟来学习,想法自然也就不一样。
等百家学院的问题谈完了,袁常看了看在场的几人,除了蔡邕,马钧之外,便是郭嘉,赵云,典韦,韩恂,于禁,太史慈,还有一个秘书蔡琰。而荀谌,刘和,公孙续等人,袁常并没有将他们留下来,因为袁常想要提出的一些变革,对于他们来说,会是一件损害他们利益的事情。
“诸位,之所以将你们留下来,是因为我有一些想法想要提出来,或许会损害到大家的利益。但是,这些想法对于天下百姓而言,无疑是好的。”
“主公但请明言,属下等绝无二话。”
在场被袁常留下来的几人,可以说是袁常最忠诚的属下,对于袁常的想法,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支持。
“好!”
袁常点了点头,对于几人自然是深信不疑。于是,袁常便开始说道:“首先,我打算改革税制。诸位皆知,自秦以来,本朝实行的是以田赋和人头赋为主,工商和山木产品杂税为辅的赋税制度。”
所谓田赋,简单的说就是一家占有多少田地,便按量上缴赋税;而人头赋,便是更简单了,一个人从十六岁开始就要缴税,直到五十六岁才不用继续上缴,说起来,这人头赋收的似乎有些不合理,其实也有一定道理。一个人自成年以来,便享受到朝廷的保护,让你的性命得以保,收点钱也说的过去,其实就是保护费。此外,工商和山木产品杂税,其实也就是商税。只不过商税收的过低,或者说有时候根本就不收,朝廷只是专注于收取田税和人头税,若是更注重于商税,朝廷的收入其实还会更高。当然,因为商人的地位卑下,不被朝廷放在眼里,因此,才会漏了这个税收大户。
不过,袁常既然来了,自然不会放过商税,至于田税和人头税,根本就是小头,若是可以的话,收不收其实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