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热泪从长峰的眼角流了下来,长峰本人没有感受到任何情绪的变化,嘴角没有抽搐眼泪就这么像是水一样从心里流了出来。长峰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可他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就连他本人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过了好一会儿长峰才用餐巾纸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重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面前的高警官。
“我要去查个水落石出,必须还白月一个清白。”
高警官靠在椅子上,手里还掐着半只香烟,“你先坐下,既然我请你过来就没打算向你隐瞒,之所以请你到这样偏僻的地方来我也不会代表搜查一课和你对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代表搜查一课,也就是说你有别的想法?”
“我想让白月把这场戏演完。”,高警官的眼神非常坚定的看着长峰,似乎两人在某一个心灵层面上达成了共识。
几个小时前审讯室里乌烟瘴气,即使明文规定在审讯嫌疑人的时候不允许抽烟,可对于刑警来说不抽烟简直就是要他们的命。两只小小的排气扇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排出房间内烟雾的一半,白月连着咳了好久终于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位穿着淡蓝色西装的刑警,打着棕色领带里面穿着白色衬衫,头发向后梳着给人一种十分精神的感觉。
“干嘛呢,干嘛呢!要不是我路熟还以为上天庭了呢,都给我出去出去!”
被蓝西装刑警推推搡搡好几个人连带做笔录的刑警都退了出去,穿着蓝色西装的自然就是高警官,高警官没有关门似乎是想要等待烟雾散尽。空气一流通似乎换气扇的作用也大了很多,约莫十几分钟的功夫屋子里就只剩下排不掉的淡淡的烟味儿。
高警官伸出手关上门,回头看了看单向玻璃,“没事儿,那边没人。”
“我能说的都说了。”,白月显得有些憔悴,不清楚是不是咳得太厉害所导致。
高警官将他在酒店搜到针筒的事情和白月说了一遍,虽然没有经过系统性的化验但在针筒里面发现了微量的氰化物反应,也就是说这一只针筒曾经注射过氰化物。高警官说的正是白月用来给长峰注射狂犬疫苗的那两只其中的一个,在白月的印象里这些一次性针筒全部没有塑料袋包装,它们被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小盒子有分装盒子,每一个盒子里有两只,白月正是拿了最上面的那一盒。
为什么给长峰注射狂犬疫苗所使用的针筒里会有氰化物的残留呢?白月的脑子有点儿不太清晰,就在这个时候高警官又说出了一个让白月头晕目眩的鉴定结果。
“如果鉴定结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先注射了氰化物后注射了狂犬病疫苗。换句话说,在注射狂犬病疫苗的时候多多少少给被注射人带入了一些氰化物。但是这些氰化物含量非常微弱,最多会给人以吃多杏仁的感觉,具体表现为神经恍惚甚至有可能出现呕吐等症状。”
“什么意思?”,白月似乎真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焦急的问。
高警官站起身绕到她的身后,插着腰,“从这里我们大概可以分析出两个关键点,第一被害人从注射到死亡经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他死得很痛苦。第二,给被害人注射氰化物的最大嫌疑人有两个,狄白月和那个叫做长峰的人。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们就只能从长峰那里下手。目前搜查一课也认为既然知道针筒内含有氰化物的你应该不会再使用它给长峰注射狂犬病疫苗,这么分析下来长峰的嫌疑要远大于你。”
“我记得你的证词当中有这么一段,你离开了家有一段时间,在你回来的时候长峰正在你的房间通往密室的房门处朝里面观望。这样的证词对于长峰来说极其不利,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正是他趁着你外出的这段时间行凶。”
“可是他没有作案动机啊?”,白月转过身,看着高警官。
“当然,我们也会考虑协同作案。毕竟他是你的男朋友,为了女朋友的利益杀人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最害怕的就是空气突然宁静,两个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过了很长很长时间白月终于开始承认她就是凶手,随后也做了相应的笔录,白月所说的几乎和证据百分百附和,所以检察院才会这么果断的通过起诉申请。
“所以,你们到底又说了什么,事关一个人的性命白月不会为了妥协的。”
高警官看着不服气的长峰,嘿嘿一笑,“呵呵,怎么?不相信女孩子会为了你而妥协吗,也对,像你这样吊儿郎当的人怎么可能呢。”
“别废话,到底怎么回事,我没工夫和你扯牛皮。”
“我和她说。”,高警官在桌子上敲了敲烟灰,“嘶。我们达成了协议,这么说吧,我会帮她把这出戏演完并且演的更好。”
长峰心里清楚只要白月自己认罪想要翻案简直事比登天,白月为什么会答应这家伙呢?长峰觉得这出戏想要唱完无论如何长峰和白月直接要牺牲一个,可现在就算真正的凶手出面作证,只要他没有证据证明凶手是自己而不是白月,那么白月的牢狱之灾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