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怡带着帷帽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小盒子,虞二爷的侍从连忙迎上去问道:“夫人,怎么样?”
向怡在楼上大哭一场,声音十分沙哑,她点了点头:“全当了,死当。”
掌柜的笑眯眯下楼,跟着当铺里的小厮一起清点向怡典当的文玩珠宝。
向怡紧紧抱着盒子,重新上了马车,马车车轮滚滚,虞安歌坐在窗边,眼眸深深。
这一生的重来,她明明改变了许多事情了,废了岑嘉树的手,让他从前途无量的探花郎,成为一个无人问津的庶吉士,让宋锦儿身败名裂,再不能抬头做人,让二房三房的人入局,救向怡母女于水火。
可不知道为什么,虞安歌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或许是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好,虞安歌连忙把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摒除。
另一边向怡一路回到家,在忐忑不安中,迎来了虞二爷。
虞二爷听侍从说,向怡把能卖的嫁妆的全卖了,就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一打开门,就见空荡荡的屋子,向怡低头垂泪,身旁摆着一个盒子,里面满当当都是银票。
虞二爷无心去安抚向怡,他舔了一下手指,一张一张数了起来,可数到最后,里面也只有三千六百多两银子。
虞二爷脸色一下子变了:“向怡,你是怎么做事的?”
向怡用帕子捂着脸,闷声痛哭起来:“二爷,妾身已经把能卖的嫁妆都给卖了。”
虞二爷也从侍从那边听说了,当铺压价也是寻常,只要牵扯到宛云的婚事,向怡不敢作假。
但虞二爷现在急缺钱,便难得温声道:“向怡,我知道这件事难为你了,可眼下我缺钱缺得厉害,你再想想办法吧。”
向怡泪湿衣袖:“二爷,两日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就算再加上妾身这几年的积蓄,还有盛京向家铺子近来的现银子,也不过四千五百两银子。”
向怡的眼泪并未能触动虞二爷,虞二爷还要再逼上一逼,向怡连忙道:“不过妾身有个主意,可暂解二爷之忧。”
虞二爷忙道:“什么主意?”
向怡道:“婆母寿宴时,您送的那尊金佛,若是变卖了,还能换得两千两,剩下的五百两,再从虞府凑一凑,能暂解燃眉之急。”
虞二爷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两圈:“送出去的寿礼,哪儿有往回收的道理。”
向怡道:“二爷,咱们这也是无法啊,妾身虽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二爷这么着急要钱,但想来也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婆母定然会谅解二爷的。”
虞二爷心里不情愿,再次问道:“你就不能再挤一挤吗?”
向怡道:“若是时间宽裕,妾身定然能给二爷再挤一挤,可问题是,您两日便要筹够这些钱,就是把妾身榨干,也挤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