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换菜种的话,去十里外的佃农村应该也能换到,咱们刚来这儿时,就是将军在佃农村替大伙换的菜种,不过鸡仔,那里应该没有”
一听说能换菜种,黎老太眼睛亮了亮,早一日种上菜,她孙女就能少折一日的福,又从蔡老太口中得知了去佃农村的路线后,便道谢回了院子。
“娘,怎么样,沧将军咋说?”,许姝惠跟钱婆子坐在院里扎荆棘条帘子,见黎老太一脸高兴模样,笑问道。
“沧将军出门嘞,不过蔡婶子说,能去十里外的佃农村换菜种,明天我就去看看”,黎老太说着,抄起袖子也坐下扎帘子。
“娘,还是我跟爹去吧”,黎诚盛将最后一根横梁固定好,顺着木头架子往下滑,“十里地也不近,我们爷俩腿脚更快些”
院子里茅草屋从一间变成了三间,加上这间马上就能完工的,共计四间,够住了。
“也成,明日你俩带上些银钱,能换就多换些回来,反正菜种子不容易坏”
一家子忙活到天上开始星星点点才收工,皎洁月色之下,月儿村低矮不一的房子隐于夜幕下,沉寂无声,四周只有阵阵时高时低的蛙叫虫鸣。
......
月落日升,村里又开启了新的一天。
一大早,黎老汉黎诚盛跨出院子,轻装上阵,与出门看田的村民颔首打着招呼。
下了黄土路,爷俩沿着净月河逆流而上,十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需得沿着净月河翻过两座大山,弯弯曲曲的山道常年没人踩踏,更欲难行。
一开始,周遭环境还算正常,峻松荆条随处能见。可当俩人绕过第一座大山后,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竟完全变了样,同样是山,可整片山头山坳山脚,除了灰土,就是形状各异的石头。
山上的树木荆条,甚至野草都像是被人刻意清理掉一般,与身后不远的峻松林,相隔成了鲜活与死气。
二人呆呆站在原地,琢磨了良久也猜不出是为何。带着疑惑,俩人继续赶路,等站到佃农村入口处时,早已过了午时。
举目望去,三面皆是荒山,泛着毫无生机的灰色,山脚下,低矮棚子鳞次栉比,充斥着浓郁死气。
唯独靠近水源的方向,田地广袤,青葱稻苗在微风中摇曳,田间四处可见佝偻劳作的身影。
父子俩对视一眼,有些忐忑的朝离他们最近的草棚走去。
四座草棚围成半月形,中间圈出一个小院,地上散落一地农具灶具常用品,显得脏乱不堪。
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孩蹲在小院中央,捡起地上的白茅草根,一把一把往嘴里塞,嚼了几下后直接将残渣也咽了下去。
父子俩被惊得瞪圆了眼,他们自然知道这白茅草根是能吃的,可,也不能将草根当饭吃吧?
黎诚盛几步上前,拉起地上的孩子,四五岁的年纪瘦得像根竹竿似的,似乎风一吹就会倒。
“孩子,给,吃这个”,看着与黎文差不多年岁的娃子,黎诚盛心有不忍,他夺过小孩手里的草根扔到地上,将自己还没来得及吃的饭团递了上去。
看到食物,小孩子无神的眸子顿时亮起精光,夺过饭团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黎老汉站在一旁,眉眼间满是心疼,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午饭,也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