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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琅想起窗户外头的花园,咳了一声,悄悄压了压嘴角。
前些年,还在端王府上的时候,他没少跳窗户来烦萧朔。
萧小王爷没能随了端王的英武善战,书却读得很好,又肯用功,很受先生夫子们的喜欢。
云琅那时已将整个禁宫的瓦片都揭了个遍,还无聊,就趁着龙图阁的老学士午睡休憩,偷着给人家的白胡子编辫子。
老先生气得麻花辫胡子直翘,拎着云琅数落,张口闭口都是要他学学萧朔的持重斯文。
云琅被数落烦了,就想方设法把萧朔从书房往外拐。
萧朔起初几次还能被他唬出去,后来察觉出来端倪,再不上当。任云琅怎么蹲外边拿石头子砸窗户,都岿然不动。
再过了些时日,实在被烦得不行,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陷阱设伏。
那时候,云琅进萧朔的书房还从不走门。半夜拎着刚买的蟹黄包兴冲冲砸开窗户,一脚踏空,整个人结结实实坐在了土坑里。
萧小王爷书读得好,挖个陷阱也周到,还在陷坑里给他厚厚实实垫了好几层的棉垫裘皮。
云少将军身经百战,一朝翻车。坐在垫了裘皮的坑底,抱着两屉蟹黄包子,满腔感慨仰头。
正看见窗户推开,“沉稳内敛”、“持重斯文”的萧小王爷探出大半个身子,捧着满怀不知哪弄来的栗子,百般解气地瞄准了他的脑袋。
……
云琅终归没绷住,笑了一声。
知人知面不知心。
萧朔装得好,在先生夫子们面前进退有度、宅心仁厚,其实明明也记仇得很……
一念及此,云琅忽而顿了顿,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当初萧小王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书房里何止清静,站在窗外都不知里头的人是死是活。
如今……再怎么说,也不该这般没动静了。
云琅沉吟半晌,慢慢睁开一只眼睛。
云琅:“……”
云琅不着痕迹,右手慢慢藏到背后,捻了捻袖口藏着的三颗拿来防身的飞蝗石。
他自觉没说错什么话,既没拿棍子抡萧朔,也没忍不住骂萧朔他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