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让奴婢打听的事儿有眉目了。”不语端着盘麻果进来,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悄声的说道。
苏瑾玥轻轻地嗯了一声,从书页中抬起头来。“说说看。”
“这沐姑娘祖籍漳南,祖上也曾做过官,后因得罪了权贵被贬,从此家道中落。母亲程氏,出身忠勤伯府。说起来,这程氏也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才女,虽说是庶出,样貌才情还有气度都不输府中嫡女”
前面铺垫了大半,不语才说到重点。“传闻,这程氏曾受长公主邀请参加赏花宴,并在赏花宴上大放异彩,与咱们四爷并列男女席的魁首。”
“四爷对这程氏,颇为欣赏,引为知己。才子佳人,在当年真可谓称得上是一段佳话。奈何二人身份悬殊,终是错过。程氏远嫁漳南,没过多久,四爷也消失在了京都”
说到这里,苏瑾玥大概有些明白了。苏四爷这是爱而不得,心中苦闷,故而远走他乡,连家都不肯回。继而爱屋及乌,在得知程氏病重,爱女无人照拂时,毅然的收了沐瑾璃为义女,还把她带回了府里。
“没想到,四叔竟是这般痴情之人。”苏瑾玥拨弄着炭盆里的木炭,嘴角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若是当年,老夫人同意将程氏纳进府里,或许四爷早就儿女成群了吧。”不语感慨道。
苏瑾玥笑着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
不语不解的看着她。
“以程氏的身份,想要嫁过来做正妻是不可能的,顶多算个良妾。程氏满腹才华,想必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又如何肯委身他人做妾?便是为了四叔,放弃正妻的名分与他相守,日子久了,这情分便变了味,最终不过一对怨偶罢了。”
不语有些听不明白。“他们原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为何相守在一块儿了反而会成为怨偶呢?”
“这便是妻和妾的不同了。”苏瑾玥放下火钳,擦了擦手。“妻,是明媒正娶,从正门进来拜了堂入了祠堂,死后要与夫君合葬在一起的。而妾,不过是男人用来解闷儿的玩物,永远低人一等。正妻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叫你站着就不能坐着。犯了错,照样可以打骂,甚至是发卖。”
不语听得毛骨悚然,不由得打了哆嗦。“可若是四爷护着呢,总不至于这么凄惨吧?再遇上个通情达理的主母,日子也差不到哪儿去。”
“男人的宠爱,又能维持多久?一年两年或许还有可能,可日子长了,就难说了。还有你说的那种仁慈的主母,基本上是不存在的。这妻和妾,生来就是死对头。再大度的女人,也无法容忍丈夫心里还有别人。”
“那那姑爷将来若是要纳妾的话,姑娘可要怎么办”不语傻愣愣的,张口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她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慌忙的跪了下来。“奴婢无心的,姑娘恕罪!”
苏瑾玥只是愣了一下,倒是没生她的气。“你何罪之有,起来吧。”
不语低着头,悔恨得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都怪奴婢这张嘴,真是欠揍!”
“好了,我没有怪你。”苏瑾玥低声呵止道。“而且,你这话算是提醒了我。”
不语茫然的抬眸,想从主子的脸上瞧出一丝端倪来。可惜,苏瑾玥面色始终淡淡的,不喜不悲,就跟念慈庵里供奉的菩萨一样。
苏瑾玥在认证思考不语提出的疑问。
萧子墨虽说有哑疾,可好歹是个亲王。按照规制,是可以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并其他庶妃妾室的。
她原本的打算是,嫁到齐王府之后,就跟萧子墨坦白,各取所需,和睦相处,假扮夫妻。有夫妻的名分,却无夫妻之实。如此一来,既不违背太后娘娘的旨意,又不会对彼此的生活造成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