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那小娘子怕不是省油的灯,只怕一时看不见,她就要捅了幺蛾子出来。”春花不免担忧。
“无妨,此事我心中自有打算。”宋如是倒是胸有成竹。
两人从那一大片松树林中走了出来,身后一片苍松翠柏遮挡当中的一角黄色屋脊,便也渐渐的远去了。
周玢与周大郎尽兴之后,于茶馆门口一东一西,各自去了。
周大郎心情不错,一时也不着急回衙门,于是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
他东走走,西看看,瞧着什么都觉得顺眼的紧,便是连首饰铺子,脂粉铺子,他也多瞧了两眼,只觉得铺子里头的脂粉香气好闻的紧。
眼看日上三竿,周大郎这才收了心思,抄着小路朝着衙门而去。这条小巷原是这条街坊的后巷,又窄又深,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周大郎放缓了呼吸,快步穿行其中,他走的又快又急,想要快些穿过巷子,谁知眼看瞧见了巷子口的光亮,却突然听到一阵哭声。
那哭声极为压抑,带着说不出的悲伤与委屈,于是周大郎停了下来,朝着那哭声的来处看去。
这一看周大郎心中不由暗生怜悯,原来哭个不停的是个小娘子。那小娘子蹲在地上,头埋在双膝间,正哭的悲痛欲绝。
“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周大郎温言道。
小娘子似是吓了一跳,仓皇间抬头看向周大郎,眼眶当中还沁着泪水,她瘪着嘴角,委委屈屈的说道:“奴家并不曾受过什么委屈……”
“那你为何要在此哭泣?”周大郎瞧见小娘子的模样,倒是有些惊讶,实在是因为这小娘子的眉眼极为清丽,倒是生有几分颜色。
“奴家……不过是有些难过罢了……”小娘子抽泣道。
“那你又为何要难过呢?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公道?”周大郎好脾气的说道。
小娘子听了周大郎的话之后,那眼泪似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滚滚而下。她从袖中摸出一条帕子,那帕子一碰到脸颊,便浸得水湿,“捕快老爷莫要再问了,奴家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可怜人……”
周大郎听的稀里糊涂,于是俯下身来,耐着性子说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夫人她并没有欺负奴家……都是奴家自身的缘故……奴家轻信于人……稀里糊涂的有了身孕……这才被夫人百般刁难……”小娘子满脸是泪,手中的帕子更是湿答答的浸满了泪水。
周大郎挺直身子,看向小娘子的神情颇为意味深长,若是这小娘子遇到了别的事情,那倒还好说。但是关乎后宅之事,又有那么一句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
周大郎于是打定了主意,只随口敷衍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家夫人再过厉害,只要你本本分分,不让她逮到错处去,她亦是无可奈何的。”
“可是奴家夫人并非寻常妇人……”小娘子又哭道。
周大郎听得不耐烦,他口中说着,“这世间的妇人不过那么几种,你只要摸清楚了你家夫人的性子,自然能够少受些磋磨……”
周大郎一面说着,一面放轻了脚步,打算悄然离开。谁知那小娘子似是早一步察觉到了周大郎的意图。这周大郎不过堪堪走出两步,那小娘子就在身后,幽幽说道:“奴家的夫人却并非寻常妇人那般心慈手软……前些日子……她还把自己的母亲送入了大牢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