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娘进了院子,随口呸了一声,口中冷笑一声,“你莫不是把奴家当做傻子不成?你那娘家侄子可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东西,你只当奴家不知道吗?”
辛娘虽是满腹冷笑,到底还是煮了羊肉汤,为那嫂子送了过去。
辛娘过去的不巧,开门的正是那妇人的娘家侄子,这让辛娘觉得这妇人定然是故意的,不然哪有客人过来开门迎客的道理。
“辛娘来了?”那娘家侄子是个面皮白净的,生着一双吊梢眼,这眼睛若是生在女子面上,那便是眼带秋波,说不出的妖娆风情,但生在男子脸上,终究带出几分轻浮。
“奴家过来给嫂子送羊肉汤……”辛娘垂着眼皮子,掩饰了眼底的厌恶。
“我说这怎么这么香……辛娘做饭的手艺真是不错……这肉汤闻起来就香极了……把人的馋虫都勾出来了……”那娘家侄子接着接瓦罐的功夫,伸手捏了捏辛娘的手心。
“奴家还有事,这便回了……”辛娘心中厌恶,转身要走。
“姑娘莫急……”那娘子侄子伸手拉扯起来,口中调笑道:“这几日不见姑娘,心里头惦记的很,我昨日过来的时候,给姑娘带了一样东西,姑娘且收好了,也算是咱们二人的念想……”
辛娘挣脱不开,转眼间手上就多了一物,她挣扎着想要还给那娘家侄子,“奴家万万不能收你的东西……”
那娘家侄子趁着这会儿功夫,又捏了辛娘几把,挤眉弄眼道:“咱们二人就莫要如此见外了,再说你早晚都是我的人,我的就是你的,何必分的这么清楚……”
辛娘挣脱不开,口中惊慌道:“那厢来人了……”她趁着那娘家侄子转头的功夫,急忙回家去了。
她急急忙忙进了院子,匆匆盲鳗关紧了院门,这才摊开手掌,那手掌当中原是一对儿银耳坠子,不过是寻常的梅花花样,并不值钱。
“真真是穷酸……这起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辛娘随手把那银耳坠子扔到了柴火堆里,转而回了屋子。
这屋子里头燃着熏香,原是她这几日,夜夜发梦,实在睡不安稳,这才在临街的铺子里寻了一样熏香,听那铺子里的小伙计说,这样熏香最是静气安神。
这熏香闻起来味道倒也清香,又带着墙角种着的薄荷的清凉,闻起来倒是不由得让人心里头舒坦了一些。
再说那云郎给了张媒婆玉佩之后,便闲逛到了辛娘门口,他整了整衣襟,而后上前拍门。
辛娘只当拍门的是那嫂子的娘家侄子,于是只闭门不出。
且说这云郎拍了半天,不见有人开门,他踌躇了一下,便熟门熟路的爬上了墙头。
也是这云郎的运道不好,他方才上了墙头,那厢那娘家侄子果真来了,他手上提着个瓦罐,借着还瓦罐的由头上了门。
谁知这门还没上,就瞧见有人趴在辛娘的墙头上的,那娘家侄子一瞧,这还了得?于是他随手一扔,先把那瓦罐甩到云郎身上,而后上前拽住了云郎的双
脚,使劲往下一拽,那方才上了墙头的云郎登时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好你个登徒子,这光天化日之下,就胡乱攀爬人家姑娘的墙头,真真是既有色心又有色胆,可惜你遇见了爷爷我,此番你让你吃些教训!”那娘家侄子说话间又是踢又是踹,可算是把那云郎打得鬼哭狼嚎。
且说云郎方才上了墙头,接下来背心处一痛,而后四脚朝天的跌了下来,这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人劈头盖脸一顿踹。
云郎吃痛,瞧着眼前暴怒这人是个面生的,想来之前并不相识,“你快些住手,我并非什么登徒子,这里头定然是起了什么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