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婆子胡说八道……”安氏打断蔡婆子的话,口中醉言醉语道:“这黑白无常其实原本就是一个人……白日为白……黑夜为黑……他们二人还有个凡间的名字……这谢必安,范无救说的便是黑白无常……他们二人先前乃是终南山上的……”
“荷花姑娘醉了……咱们快些回去罢……”蔡婆子截住安氏的话头,只架住安氏,眼看前头就到了西厢房,这安氏偏偏不走,只口中胡言乱语,说个不休。
蔡婆子嫌她多事,正卯足力气拖起了这安氏,突地那厢郎君从西厢房走了出来,蔡婆子吓了一跳,“郎君?”
“方才六娘子请荷花姑娘过去用膳,结果荷花姑娘贪杯醉了酒,所以娘子便让奴婢送荷花姑娘回来。”蔡婆子解释道。
那郎君沉吟道:“那还不快些送了荷花姑娘回去。”
蔡婆子应了,硬拽着荷花姑娘进了西厢房,谁知那荷花姑娘不知哪里来得力气,竟然挣脱了蔡婆子,又冲出了门。
蔡婆子暗骂一声,急忙出了厢房,谁知正瞧见那荷花姑娘窝在郎君怀中,口中娇嗔不停。
蔡婆子似是到了窑子里头,耳边尽是淫词浪语,又听着那荷花姑娘娇笑不停。
“郎君,奴婢这就回去回禀了六娘子,说是姑娘已经送回来了。”蔡婆子粗声粗气说完这话,便飞也似的走了。
待拐入小径之时,蔡婆子口中方才啐了一口,“这蠢货,只当这荷花姑娘是什么好词儿,还不是被娘子三言两语的就笼络住了。”
“那荷花姑娘可是有名的窑姐儿,这蠢货不知晓,还当是个什么好名儿呢……”蔡婆子又啐了一口,这才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那安氏搂着郎君的腰肢,口中软声软气的说道:“郎君今日怎么不过来瞧瞧奴家……你不知道奴家心里头有多想念郎君……这一日下来吃不香睡不好……真真是难受的紧……”
那厢房没有点灯,只有院中矮树上挂着灯笼,灯下看美人,那郎君垂眸看着安氏,口中却是答非所问道:“你是荷花姑娘?”
“郎君这话什么意思,荷花清雅,难不成奴家不清雅吗?”安氏吃吃的笑道。
那郎君神色古怪,只口中沉吟道:“你当真是喝多了……”
“奴家才没有喝多……不过是几杯果酒哪里能醉了奴家……”安氏又争辩起来,她本就脸颊绯红,此番在灯笼底下更是红的像染坊的布,“不过是……奴家甚是想念郎君……所以瞧见郎君就觉得醉了……这浑身上下竟是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
与此同时,那蔡婆子也进了正房。
“娘子,荷花姑娘已经送回去了。”蔡婆子低声回禀道:“方才那人也去了。”
“那荷花姑娘可曾露出什么不对来?”六娘子安坐于锦垫之上,案几上依旧是方才的菜肴,她手上端着酒盏,口中漫不经心的问道。
“荷花姑娘醉了,自然是满口胡话。”蔡婆子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方才奴婢过来的时候,那荷花姑娘正说
笑呢,便是瞧也没有瞧上奴婢一眼。”
六娘搁下杯盏,口中笑道:“如此甚好。”
安氏一梦醒来,神情有些恍惚,她怔了好一会儿,这才坐起身来,她伸手去摸衣裳,却摸到个温热的身子。
她这才记起昨夜情形,于是瞧着身旁之人的身上,她微微一笑,口中带着几分缱绻,“郎君怎地还不起来……莫不是还要奴家伺候着才肯起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