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说错了话……”小丫鬟米儿声音之中带着哭腔。
六娘目光温柔,眸中却带着几分冷意,起了风,院中的海棠树也沙沙作响,她看着米儿身上土黄色的衣裳,口中开口道:“你镇日里哭哭啼啼的,实在晦气,奴家不愿瞧见你,待到明日你便回家去吧。”
“娘子恕罪,奴婢再不敢了……”米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似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了下来,“只求娘子莫要撵了奴婢回家……”
同时跪倒在地的还有云郎的妾室安氏。安氏身上披着碧色衣裳,身下露出一截子白皙的小腿。
她赤着一双白嫩的小脚,可怜巴巴的看着云郎,口中不停的讨饶,“奴家并非水性杨花之人……方才奴家身子无力……竟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她眼角余光扫向身旁那衣衫不整的郎君,扯开了嗓子悲戚道:“是他……定然是他给奴家下了药了……不然奴家怎么使不出半分力气来……”
那郎君低头扣着腰间的纽袢,这安氏的喧闹,似是与他无关,便是连云郎的暴跳如雷也同他没有半分干系。
云郎气的眼睛发绿,看什么都是绿色的,他抬腿去踹安氏,口中更是愤然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贱婢,老子给你脸抬了你做姨娘,没想到你转头就爬了别人的床!”
“郎君莫要误会……”安氏也扯开了嗓子,高声分辩,“事情并非郎君瞧见的这样,先前的事情郎君不知晓,奴家也不怪郎君,但是此番郎君总要听奴家分辩几句才是,即便是过堂审案,也要听了原告再听被告的。”
这安氏唯恐被云郎扫地出门,于是口中急声分辩,“郎君仔细想想,奴家平日里为人如何?”
安氏一面说着,一面抬眼去看云郎,只见对方面色铁青,倒也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她便继续说道:“奴家并非不知礼数之人,郎君抬了奴家做姨娘,奴家感激郎君,自然会全心全意的伺候郎君。郎君仔细想想,奴家为何要作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情?”
云郎俯身看着安氏白皙的小腿,脑中蓦然想起方才安氏放肆的笑声,再瞧着那奸夫慢吞吞穿衣的模样,他这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他登时愤怒起来,只一把薅住了安氏的头发,拼命的打着安氏耳光,直打得安氏破了嘴角,脸颊发青,他这才稍微痛快了一些。
他丢开安氏,一脚踹到安氏心口,听着安氏痛呼一声,方才张口继续骂道:“你这贱婢,你还要拿假话哄我,你只当我不知晓你先前之事?”
“奴家先前是什么人?”安氏尖叫着起了身,此番关系到她身家性命,自然是不停分辩,“奴家自打跟着娘子进了门,从瞧见郎君的那一天起,奴家心里头就有了郎君。奴家先前也给娘子说过,此生不再嫁人,只守着娘子,私底下也是因为郎君的缘故。”
安氏说到此处落下泪来,她掏出帕子抹着眼泪,口中又哭哭啼啼的说道:“奴家为了郎君,甚至愿意一辈子不嫁人,此番娘子不在了,奴家虽是难过伤心,但是心里头也隐隐的有些高兴,只因为奴家能一直守
在郎君身旁。”
“郎君抬了奴家做姨娘,奴家心里头再无所求,若是日后有幸替郎君生个一男半女的,奴家这辈子就算是没有白活了。”安氏哭得跟个泪人儿一般,她形容狼狈,脸颊发青,嘴角流血,一双眼睛透着悲伤,她哑着嗓子说道:“奴家跟着郎君的时候,还是完璧之身,郎君莫不是都忘了不成?”
云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瞧着安氏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先前胡乱披在身上的衣裳因为混乱落在了地上,染上了灰尘。那碧色的衣裳,染了灰,瞧起来有些灰败,就像是安氏此刻的脸色一般。
“郎君……”安氏用手扯住云郎的衣摆,双目含泪的看着云郎。
云郎俯视安氏,正瞧见安氏大腿上的胎记,他登时一脚踹开了安氏,口中高声骂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番捉你个现行,你竟然还要狡辩!”他心中有火难出,于是四下寻摸,正瞧见手上的绣花鞋,于是索性拿着鞋底子使劲抽打安氏的脸,“你这贱婢,休要再假惺惺的转模作样了!”
绣鞋底子“噼里啪啦”的抽打在安氏的脸颊上,安氏先前还尖声叫嚷,待到之后,便只痛哭起来,她口中含糊着讨饶,奈何云郎此番下了狠心,只不停抽打着安氏,只打的安氏一张脸又红又肿,嘴巴拼着血珠子,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郎此番脑子一热,只拼命痛打安氏,他打了盏茶的功夫,仍旧觉得心中气闷,他四下一瞧,瞧见那墙角搁着个笤帚疙瘩,于是上前抄起了笤帚疙瘩,没头没脑的冲着安氏打了过去。
那安氏皮肤嫩滑,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打了一身的血道子,她许是疼得狠了,只拼命的抱住了云郎的大腿。
云郎手上不停,那笤帚疙瘩一下一下似是急雨一般落在安氏背上,安氏忍着痛,口中含糊不清的求饶,“奴家疼得要命……郎君莫要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