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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不知表妹是否需要几个大钱?”李诃取下系在腰间的荷包,对着魏弋儿轻轻摇了一摇。
“无妨,表哥随便给我一物,我便能瞧出卦象。”李弋儿轻松一笑,双手抱臂于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表妹不如拿这荷包算出卦象,如何?”李诃随手把手中荷包递给魏弋儿。
李弋儿心中一喜,这刺绣花鸟纹荷包配色大方,针脚细密,一针一线,绣工颇深。
显见是出自府中绣娘之手。表哥竟是未随身佩戴宋氏所做的荷包。想是对宋氏情意也颇为有限。
宋氏出身小户人家,不过是仗着有几分颜色,才入了表哥的眼。她以为嫁入了刺史府中便可高枕无忧了,简直是愚蠢。嫁入高门不过是刚刚开始,若是自己得了表哥的心,再设计宋氏做出些丑事来。宋氏的正妻之位坐不坐得稳当,还是两说呢。
何况两人既然已经成亲,宋氏那相貌在表哥眼中自是与从前不同。如花美貌,若无内涵,瞧得多了便无多大的吸引了。宋氏为人粗鄙,行事哪有什么大家风度。不论家事国事她必是与表哥谈不到一处去,又哪里比得上自己博览群书。不论是史书或是杂记,自己均有涉猎。若有机会定能与表哥相谈甚欢,待到那时便没有宋氏什么事儿了。
她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是狡黠一笑:“我这卦象一起,便需三日才见真章,表哥且等着。”说完,她捏紧荷包,霍然起身向门口跑去。到了门口后,她又扭头对着李诃娇俏一笑,而后方才扭身出门去了。
哪知还未到第三日头上,刺史府便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魏弋儿自那日踌躇满志的从李诃书房出来后,连着两日再未见过李诃。
时不我待,她心中焦急不已,表哥虽是对自己有意,宋氏却随时能寻出理由来把自己安置在旁的地方。时间紧迫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魏弋儿思虑了半宿,渐渐有了主意。她决定一早来到了宋氏这里探探情况。
宋氏神色倒是比前几日更加憔悴,她只穿着家常澜衫,月白色的澜衫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腰间使杏色锦带随意扎起。头发随意的梳成高髻,珠钗无,面上更是粉黛未施,白着嘴唇。
瞧见她进来,宋氏面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奈何满是疲惫的眼神却是唬不了人的。她如今正神色厌厌的跟自己搭着话。
“我瞧着表嫂气色不好,似是未曾休息好,正巧我有一种香料,里面配着天兰花对静神安眠最是有效。”魏弋儿急急从袖中取出一枚朱色香囊,慌忙间竟是将李诃的荷包带了出来,她神色慌张手忙脚乱的把荷包收起拢入袖中。而后才笑着把朱色香囊递给宋如是。
“表姑娘的荷包倒是挺多。不过不是自己的东西,即使一时抓在手中,也保不齐何时便又随风而去了。”春花哪里瞧不出那荷包正是大公子之物,她一时气急,也管不了那么许多,说话间倒有了宋如是的三分感觉。
“春花不得无礼,不过是两枚荷包而已,或许表妹习惯随身携带大量荷包呢?再说表妹既如此聪慧,又岂会不明白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呢?你若再要胡言乱语,我便唤绿珠进来帮你舒筋活络推拿一番,保证你脑子立时清醒。”宋如是沉着脸呵斥春花道。
“表嫂勿怪,我倒觉得春花这丫头说得不错。即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便该早早放手,不然当真是累人又伤己了。那些个执着不肯放手的,最后不过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魏弋儿听到绿珠的名字,肘窝间又奇痒难耐起来。她使劲掐着掌心,面上低眉浅笑,神态极为温婉贤淑,心中是喜是恼只有她自己心中知晓。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表妹既然心中明白,那就最好不过了。”宋如是勉强一笑站起身来,仰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对魏弋儿说道:“郎君最喜饮茶,表妹且坐,我先去为郎君煮茶。”
“表嫂即是精神不佳,便由我来为表哥煮茶吧。我虽是学过两日茶道,自是与表嫂无法相提并论。但我客居于此,不能为表嫂分忧,内心实在愧疚。表嫂且歇歇,便让我来替表哥煮茶,也算偿了表嫂的一片好客之意如何?只是表嫂莫要嫌弃我的手艺。”魏弋儿闻言也站起身来,凑到宋如是身旁半是撒娇半是玩笑的说道。
“如此甚好。”宋如是无奈只能应了,又唤夏云去准备煮茶的各项物事。
若说春日里的风景是一幅阳光灿烂的百花争妍图,那冬日里的景象则更像是一幅回味悠长的水墨画。虽说是失了些颜色,却令添了一番韵味。
十冬腊月天,雪堵着窗户,冰溜子像透亮的水晶小柱子,一排排地挂在房檐上。这么大的天地间只余黑白两色。如今却有两美给这水墨画上添上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