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长生眉头一皱,放下茶盏:“楚寒月毕竟是你兄长,直呼其名,不妥。”
“我没有这样的兄长,丢人。”楚辰星不屑。
“他如今天资卓绝,修行用功,修为也已至筑基圆满境,且再不如从前那般耽于装扮,气质也不再软弱,绝不丢人。”
“这也是我此来找你的目的。”禹长生道,“他变化如此之大,与从前判若两人,定然是被夺舍了。”
禹长生沉吟片刻:“可有证据?”
“此人夺楚寒月之舍,混入钧天山,其心可疑,于四大世家绝无益处,甚至极有可能造成威胁。为绝后患,必须除掉他。”
楚辰星义正辞严,禹长生却并未被说动:“你并无证据。”
“我是他弟弟,从小与他在同一屋檐下,那副躯壳了换了个人,我能肯定!”楚辰星幻出一面灵镜,其中显现出曾经神庭界聚会的景象,楚寒月浓妆艳抹,踩着碎步,随楚夫人穿行于四大世家子弟间,一颦一笑都与如今淡漠的楚寒月,判若两人,“你好好瞧瞧,这是同一个人?”
楚寒月离家后,他便再没见过人,不过自得知父亲有意让他继承家主之位后,他便让人寻了钧天山弟子打探,风云事迹,悉数知晓。
“你兄长痛改前非,踏入正道,你该欣慰,而不是怀疑。”禹长生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不是我兄长!必须除去!”楚辰星坚定地再下定论。
禹长生忍无可忍,一拍桌案,怒气顷刻爆发,连最后一丝面子也不给了:“楚辰星,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争夺家主之位?我不会帮你!”
“禹长生!”楚辰星也拍了桌子,“我这都是为了四大世家,若楚寒月今后崛起,于你禹家亦是百害无一利!”
“不必再说!”禹长生倏然起身,掉头就走,“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这些年是我识人不清。从今以后,我禹长生与你互不相干,陌路不见!”
楚辰星万万没想到,打小就和他同样看楚寒月极度不顺眼的兄弟,如今竟然站在了那头,气得哐当一声摔了茶盏。
接引弟子进来,瞧见满地碎片,小心翼翼道:“楚小公子,损坏钧天山器物,是要赔偿的……”
“小”这个字,更是如同戳了楚辰星肺管子,他抄起桌案,劈手砸到那弟子跟前,“滚!”
接引弟子:“……”这是钧天山,该滚的是你。
他心中将仗家世欺人的楚辰星咒骂了一通,嘴上却一句不敢多说,默默退了出去。
楚辰星足足怄半个时辰气,才踏着满地残骸离开会客室。接引弟子瞧着被踩得七零八落的陶瓷碎片,内心叫苦不迭,又不敢拦人,只好跑去找会客者和亲属要赔偿金,好在禹公子和楚公子气质虽说算不上平易近人,但毕竟帮了弟子们不少忙,特别是楚公子,比他这无理撒泼的胞弟强多了。
再说楚辰星,这会已到了山道上,迎面碰上两名助教一脸不甘地窃窃交谈,细细一听,竟是在抱怨,因楚寒月一番作为,害他们背负了重债。
“你们欠了多少钱?我来出。”楚辰星道。
那两名弟子瞧着楚家家袍,立时揖身喊了声“楚公子”,大喜过望之下,却也没傻到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问道:“楚公子想要我们做什么?只要您说,我们必定万死不辞。”
楚辰星一肚子的窝火终于消了大半,取出一方塞着木塞的小瓷瓶:“不是难事,只消在楚寒月入定时,将此物让他闻上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