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有了初步解决答复,大家也都没有留下来的心思了,站在这里大半天,又累又饿,人群像潮水一样立即朝着街道两头涌动而去,大街上现在又慢慢恢复了本来模样,只是地上多了许多杂物,给清洁工增添不少麻烦了。
花无叶跟着散开的人群出来,走到曾家辉的身边,又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白春风,抹了一把汗水。道:“曾市长,幸亏你及时赶到,谢谢你给平起开发区政府解了围。”
曾家辉向她微微一笑,道:“围是暂时解了,但还有后续工作要做,我今天是越俎代庖了,刚才未征得春风书记和你的同意,已经表态停工期间的低保办法了。”
白春风赶紧道:“曾市长的表态不仅合符实际,也是市委、市政府的决定,开发区一定照着落实就是了。”
曾家辉也不跟他们两人哆嗦,吩咐他们及时将留下来的居委会干部们请进县政府会议,然后讲了一些现在面临的实际情况、大家需要一起共渡难关、要求居委会干部们下去做好群众思想工作、不得再出现类似事件等说教以后,整个事件才算暂时平息。
会议结束已经是晚上时分了,曾家辉在平起开发区吃了个便餐,就立即要赶回长丰市,白春风与花无叶是再三挽留,但曾家辉执意要走。他对白春风道:“春风,今天的事引以为戒,你们都好好思考一下,做好后面的工作,下不为例。”
白春风道:“我们一定谨记您的指示,扎实做好稳定工作,绝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件。”
“我不要口头保证,我要的是结果,是稳定的局面。”曾家辉不是不相信白春风的话,而是作为市委、市政府来现场处理事件的领导所作的指示,这是政治的必修课。
“我们随时接受您的检阅。”白春风也表现得非常严肃。
“你们自己记住所说的话,我拭目以待。”曾家辉说完转过半个身子,又看着花无叶道:“花区长,千万不要忘了我的提醒,要防患于未然,提前做好工作啊!”
花无叶也是有些惭愧,曾家辉前次在春风春雨楼就提醒过她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兴奋过后就忘了这件正事儿,当着其他人的面又不好解释什么。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地道:“曾市长,既然来了就住一晚再走吧!”估计这老妮子是想将曾家辉留下来,方便晚上再进行感谢并表示接风慰问。
曾家辉装着听不懂意思,摇头道:“今天就算了,我晚上回去还有事,花区长有时间多到长丰市的信访稳定部门走一走吧。”虽然说的时候是面无表情,但眼神却有那么一丝光亮闪过。
花无叶自然是留意观察到了,她赶快低了低头,道:“那就等开发区这边安稳下来后,我再上来向曾市长汇报工作情况。”
曾家辉点了点头,转身钻进了车里,招呼铁锋动身。
在回长丰的路上,曾家辉拦住了现在才赶往平起开发区的市委政法委书记刘小磊和市委宣传部长余红的车,他看到同车的竟然还有长丰日报和长丰电视台的几名记者,这把曾家辉是气得差点吐血,责问余红道:“余部长,你带记者去,想干什么?”
余红一脸无辜的道:“曾市长,哪里是我要带啊,这是蒋书记在常委会上要求必须带记者下来的,刘书记当时也在场?”说完还看着刘小磊,自然是希望他作证。
刘小磊道:“曾市长,确实是余部长说的情况,当时余部长就提出这样会让事情更糟糕,可蒋百年不听。”他直呼市委书记其名,可以想像得出,他当时也是不同意的。
家丑不可外扬,安全稳定事件,自己要遮掩都还来不及,哪能带记者来,真是岂有此理!曾家辉沉着脸,看了看两人一眼,虽然怪不得他们,但心中生气是必然的,针对的当然是蒋百年。
余红看曾家辉的神情,还以为是生她的气,赶紧再作解释,道:“曾市长,我与刘书记在来的路上也商量过,是万万不能让记者到场露面的,即便不采访,不摄像,也会引起群众的莫名骚动。所以,我们一路走得是很慢。”
算起时间来,常委会结束后动身,他们两人是早就应该到达现场的了,余红说的绝对是实情。曾家辉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解释。道:“我相信你们,只是搞不懂蒋书记为什么要这样做,生怕事情搞不大吗?”
没有人回答,因为谁都清楚,蒋百年冒着挨省里领导臭骂的风险,不过是想将一切责任推到曾家辉身上而已,工厂因他的事而停工,群众闹事也就找到了根源,算盘打得很如意。
可惜的是,天时地利有了,蒋百年差了人和这一个要件,平起开发区的老百姓们还真是听曾家辉的话,一番劝说后就自觉散了,回家该干嘛干嘛去了,刘小磊与余红又在路上故意拖延了一阵,蒋百年的计划就这样落了空。估计他现在后悔,怎么不自己亲自带队下来呢?可市委书记带记者去处理辖区内的群体性事件,责任容易转移啊?看来他也不愧为老奸巨滑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