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不响到房中,翻出缝衣机,做起窗帘来。

    承欢跟进去。

    缝衣机叫无敌牌,车身上有金漆蝴蝶标志,由母亲廿余年前自上环某拍卖行内以三十元购得,旧货,可是一直用到今日。

    承欢把手按在母亲肩上,「放心,妈妈,我不会嫁不出去。」

    麦太太落下泪来。

    「缘何担足心事?」

    「不知怎地,近日我中门大开,凡事伤感,时时悲从中来。」

    或许是更年期内分泌失常影响情緖,要看医生。

    「我约了毛咏欣。」

    「你去散散心。」

    在门口,承欢发觉人影一闪。

    「谁?」

    那人影缓缓现形。

    一张非常年轻的面孔,化着浓妆,眉描得太深胭脂搽得太红,可是脂粉贴脸上显得油光水滑,一点也不难看。

    承欢辨认半晌,冲口而出:「娄小慧。」

    「是,麦姐,正是我。」

    承欢笑问:「参加什么舞会?」

    小慧忸怩,「我上训练班。」

    「什么班?」

    「香江小姐选举的训练班。」

    啊,承欢悚然动容,陋室多明娟,又一个不安于室的美貌少女将脱颖而出了。

    承欢细细打量她,「我听你母亲说,你想出外读书。」

    小慧笑,「将来吧,先赚点钱再说。」

    「你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