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檐的目光落在书案上的纸张上。
那上面写得是洋洋洒洒的夫子极为称赞的一篇策论,字体遒劲有力工整端正,颇有大师之风。
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不是出自自己的手。
想也是应该,他谢识檐从小从未在夫子面前得过脸,字也写得勉勉强强能入眼的程度。
这张策论是他的四弟谢长宴的手笔,因为写得太好,夫子要求所有的王子都传阅后写一篇心得,这两日就交上去。
他的字和谢长宴的字迹放在一处,简直就是天与地日与月的区别,也说不清是自卑还是什么,他尽量将那张纸放得远些,非得到脑子里不记得内容才投过去两眼。
没想到琉璃会对这个感兴趣。
谢识檐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中微微发紧:“怎么?你也觉得这篇文章写得很好?”
好……还是不好……
琉璃作为条龙,还是条年纪不大的龙,看不懂凡人的政治权利的论点……
“我只是觉得这张纸好香,你闻不到吗?和我身上的味道很像呀!”
琉璃举着自己的手腕让谢识檐闻。
女子的肌肤怎可随意让男子看见?虽说之前琉璃对谢识檐做的了许多男女授受不亲的事,可每一次再做谢识檐都要大惊小怪挣扎许久。
就像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按钮,轻轻一按,就能看见谢识檐害羞挣扎,最后还得认命得由着她去。
这样的反差,琉璃觉得很是好玩。
可现在玩闹之后,最重要的是谢识檐的反应。
他被强按着轻轻闻了她的手腕,唯一能闻到的,只有侍女为她烘干衣服时所用的熏香,甚至不仅是她,整个王府都用的这种熏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他垂着眸静静沉默,琉璃还期待得等他。
他忽然想起来,那日夜里,她十分惊喜得不顾大防趴在自己身上左闻右闻,也是说闻到了什么香气。
那日他的一切吃穿住行也同今日一般没有任何区别。
只除了……这篇来自四弟谢长宴的文章。
如今细细想来,那日唯一同往日不同的,就是人生头一遭谢长宴主动与自己搭话,二人并肩走了不短的路,兴许就是那个时候他沾染上了谢长宴的气味。
他有些控制不住得攥紧拳……所以,琉璃是将他认成四弟,所以才会对他这般好吗?
可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冒出来,他就绝对十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