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可还有什么吩咐。”春桃的声音传来,她听到里面闹起来,想进来瞧瞧,但张尚书吩咐了不许进去,于是只能站在门口恭敬询问。
“去把二爷请来就是,你给我把门守好了,不许闲杂人等进来,若进来了,我要了你的命。”张尚书只这样吩咐一句,春桃吓得连声应是。
“老爷,太太嫁了您二十几年,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从没有半分不到处,对二姑娘,太太也是一点拳拳爱女之心,老爷……”
苏嬷嬷的话让张尚书瞧着她:“好一张利口,说来说去,就是我的不是了,倒是你们想的主意都是好主意。二姑娘是我的女儿,我看着她长大的,难道我是去害她,只有你们才是对她好?那是何等样的荣华富贵,就算二姑娘今儿进宫明日就没了,那也是天家的人,这样的荣华富贵,你们却觉得,我是害了二姑娘。可恼极了。”
张太太虽然知道自己丈夫是什么脾性,这会儿听着张尚书的话,也不由长叹一声,这是自己的丈夫啊,可是他说的话,自己竟然像听不明白,甚至于,是糊涂的。
“老爷,我们家的荣华富贵,已经够了。”张太太这句话让张尚书看着她:“够了?我可从没有听过别人说,这荣华富贵够了的话。你这会儿是一品夫人,可你要晓得,这一品夫人之间叙起来,也有许多不同。”
“别人在乎我也好,不在乎我也罢,老爷,我并不十分在乎。”张太太晓得,这会儿说什么张尚书都是恼怒的,既然如此,那就索性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张尚书低头看了看妻子,突然笑了:“我和你成亲二十几年,我竟不晓得,我的妻子,竟然是如此淡泊名利的人。”这句话,含着十足的讽刺,张太太眼中的泪都要落下,果真就听到张尚书缓缓地道:“你们家若真是淡泊名利,那怎么会把你嫁给我,要晓得,你一个商贾的女儿,能做我的妻子,不过是当日,你们家许了丰厚的嫁妆。”
一个举人,还是一个三十来岁丧了妻子的举人,想要他做女婿的人确实太多了,张太太能嫁给张尚书,靠的就是娘家那丰厚的嫁妆。在名利之间,张尚书选择了利益。
张太太听到张尚书这句话,只觉得心灰意冷,这二十几年,如同一场梦,就算为张尚书付出了全部,但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做得不合张尚书的意,那自己做的所有一切,都成泡影。
上房里面张尚书在闹,婉宁院子里面,张玉竹看着在那哭哭啼啼的夏果,对婉宁笑着道:“嫂子这醋,吃得也太过了些。”
“怎么,二叔以为,我是在吃醋吗?”婉宁面上虽带着笑,但那笑意却没有到眼底,张玉竹已经对婉宁拱手:“大嫂嫁过来也有半年了,这些日子管家也十分劳累,既然大哥喜欢夏果,夏果也,那大嫂把夏果收了服侍大哥,我做兄弟的也自然不会说什么二话。”
正在哭泣的夏果听到张玉竹这话,不由抬头看了眼张玉竹,张玉竹虽然也有点喜欢夏果,但陈觉蓉要把夏果推出去的时候,张玉竹并没有反对,毕竟夏果这样的丫鬟,张玉竹见到的太多了,妻子这会儿气头上,能把夏果推出去,让妻子消气,对张玉竹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因此夏果的哀怨,在张玉竹看来,什么都不算,婉宁听到张玉竹这话就笑了:“好,这倒打一耙,打的好啊。”
“怎么,今日早上,我亲眼所见,大嫂还不相信吗?”张玉竹依旧追问,婉宁还没说话,梨儿就走了进来:“大奶奶,稳婆来了。”
“叫稳婆来做什么?”陈觉蓉诧异地问,婉宁看着陈觉蓉:“这会儿也就不说这些了,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已有了夫妻之实,那我就把稳婆寻来,给夏果验验身。”
“不行!”陈觉蓉张口就反对,婉宁看着她:“怎么不行了?”
“夏果哪能受这样的侮辱?”陈觉蓉只能硬着头皮说这句,婉宁噗嗤一声笑了:“不能受这样的侮辱,原来让稳婆验身,以示清白,竟然是侮辱,二婶婶,我怎么觉得,你们主仆,都是很有意思的人。”
张青竹听到要让稳婆验身的话,松了一口气,这男女之间,身上难免会有痕迹的,今儿一早张玉竹闯了进来,然后又是陈觉蓉带人来,到现在夏果都没换衣衫更没有梳洗,想要遮掩都没有办法。
“二奶奶,二奶奶,我,我,”夏果听到验身两个字,不由慌乱起来,怎么婉宁做的,和陈觉蓉说的并不一样,真要验身,那夏果的所有把戏都会被拆穿。
“你放心好了,验出什么,我也不会打死你。”婉宁说着就让婆子把夏果从地上拖起来,往房里走去。
“二奶奶,二奶奶,救我。”夏果只能在那连声唤着,婉宁已经对陈觉蓉道:“走啊,二婶婶,我们一起进去瞧瞧,夏果姑娘,到底有没有做。”
“进去就进去。”陈觉蓉咬牙说着,张玉竹不由啊了一声,上前拦住婉宁:“大嫂,虽说这事儿,你是能做主的,但传出去,这事儿可不好听。”
“不好听?”婉宁冷笑一声:“那到时候,外面说,做大伯哥的,把小婶子的身边人收做妾室,就好听了?只怕外面传得更难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