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陡然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她竟然想给商予安打一个电话,好好和她倾诉一下,此刻的苦恼。
她忽然很想好好地给商予安道个歉。
从前种种,是她做得不对。
还有大表哥家的那个小孩,她也欠一句诚恳的对不起。
粗粝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胡乱滑动,宋思雨陡然想起来她压根就没有商予安的联系方式。
前几年的时候,因为她和母亲跟着姥爷来潮海市过年,倒是重新建了一个新的家族群。
可后来不知晓怎么回事,说群里小表妹的手机弄丢了,旧的那个手机里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就重新给她换了一个新号码,那旧的就注销了。
后来也再没有新的群聊建立起来。
又或者是有的,只是没有把她和母亲拉进去罢了。
原来到了这个时候,宋思雨就醒悟自己有多可怜。
明明家里亲缘关系不少,舅舅表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她如果和表兄他们打好关系,即便自己没什么本事,想来日子也不会差的。
再怎么样,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连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宋思雨本就因为老爷子病重的事情难过得眼泪止不住,现下一想,更是泪腺不受控制。
可怜她手还粗糙,身上也没有带纸巾,一抹脸蛋感受到的疼痛更是叫她委屈得满心都是酸水。
她怎么就活成了这个样子。
时枚看到女儿哭成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合着她这么多年的教
导,全都是喂了狗不成?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怒骂:“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还跟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在这里哭,不嫌丢人啊!”
VIP单人病房虽然清静,可来来往往还是有人路过的。
宋思雨的确是觉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