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个战俘要回家看望病危的父亲?”雅尼克接到了一份有趣的报告,说是战俘营里的一名英国战俘,收到家人的来信,称他年迈的父亲病危,希望能回家见父亲最后一面。“这情节怎么这么熟悉呢?”
安妮提醒道。“殿下,上一次大战时也发生过一次,那个战俘还真回来了。”
“啊哈。”雅尼克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个人。”
上一次大战时29岁的英国陆军上尉罗伯特坎贝尔在一次战斗中被德军俘虏。身负重伤的他在军队医院接受了治疗,然后被送往德国的马格德堡战俘营关押。
在战俘营呆了两年后,坎贝尔收到了家人来信,称他的母亲患上了癌症,生命垂危。
这个孝顺的囚犯做了一件大胆的事:他写了一封信给德国皇帝威廉二世,请求被允许回家看望母亲最后一面。
作为一名囚犯,他对这封信没有多大期待,但令他惊讶的是,威廉二世居然同意了,准许了两个星期的“假释”期,只是有个条件:在看望母亲后,要返回战俘营报到。
1916年11月7日,坎贝尔上尉踏上了无数战俘梦寐以求的归国之旅,他回到肯特郡的家乡,见到了垂危的母亲并陪伴她一个星期,接着,他信守承诺,千里迢迢返回了战俘营,前后正好两个星期。而他的母亲在三个月后病故。
说实话,德国人这里没有多少人相信他会回来,包括威廉二世本人。有谁会在获得自由后,再老老实实回去当囚犯?如果他不回来,甚至找个借口说生病了无法出行,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这个英国上尉按时回来了。
千万别以为坎贝尔心甘情愿当囚犯,回到战俘营的坎贝尔接着就和几名囚犯偷偷在营地外挖掘了一条逃生地道,在一个夜晚越狱逃走。
他们一路逃到了德荷边境,不幸被德国人抓住重新送回营地。坎贝尔在战俘营一直呆到战争结束才得以回国,后来参加了二战,活到了81岁。
明明可以自由,却乖乖返回;明明返回了,却又忙着越狱。这个英国人是怎么想的?
坎贝尔返回后,对战俘营的难友说,如果他不回来,就没有了责任感和荣誉感,那比死更痛苦。同样,失去了自由当囚犯,也比死更痛苦——所以,他为了荣誉先信守承诺回来,再为了荣誉而越狱。
这个故事是后世的英国历史学家范埃姆登翻阅外交资料时发现的,他惊奇于德国皇帝的慈悲,也惊奇于英国上尉的守信,忍不住赞叹道:即使在一个世纪前,这种敌人之间的骑士精神也很罕见。
雅尼克有些不屑道。“上一次大战已经把所谓的骑士和绅士都打没了,我不相信这家伙回家了还能回来。”
有人说一战是绅士的战争;马恩河战役之前确实还比较绅士,根据施里芬计划,右翼总动员之后十二天打通列日通道,十九天攻下布鲁塞尔,二十二天攻入法国,一个月后抵达提翁维尔——圣康坦,三十九天攻陷巴黎。
这个计划的核心在于能否以最快的速度绕过德法瑞交接处的防线,以及不把对面的搅屎棍拖进来。所以在马恩河堑壕战之前,大家相对来说比较绅士。目的在于打运动战,尽快歼灭有生力量实现战术目标。
马恩河之后到凡尔登,索姆河,布鲁西洛夫攻势的这段时间,大家开始尝试着不绅士了。威廉二世这边,战线僵持,于是手底下的将军们陆陆续续开始采用化学,生物武器来扩大战果。海军由于日德兰海战没有打破搅屎棍的海洋霸权,因此只能作为存在舰队开始搞潜艇大作战,掐断英国的生命线。英法这边,也因为战线僵持,并且被化学,生物武器打了一波,所以采取反制措施。海军方面由于有假冒商船诈骗德军的先例,所以也不绅士。
进入索姆河,夏季攻势,开始大家已经彻底不做人了。
因为小毛奇已经不能再按照施里芬计划进行后续行动,西线右翼严重削弱,导致兵力过于分散。协约国由于战术思想相对比较落后,难以撕开对方阵地,因此只能单纯地扛伤害。因为两边的自身原因,为了扩大战果打出决定性的战果,凡尔登索姆河两大战役直接变成绞肉机,巨炮、坦克、毒气、生化、飞机都拖上来了。这个时候只要能打赢,不在乎和撒旦交易自己的灵魂。
到了后期,管他呢,对面死光我就赢了。
想了想,雅尼克问道。“这家伙是几级战俘营的?”
在雅尼克的吩咐下德国的战俘营分成三个标准。a级可谓最舒坦,每天早晚进行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一天12个小时低强度劳动。一个半小时的文娱活动,逢年过节还能休息半天。每天三顿伙食不但管饱,一周里有两天能吃上肉;甚至还能领到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