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夤夜挠挠头:“反正如果短期内露了馅,招来攻击,爸爸能控鼎对敌?”

    “嗯,薛牧已经把这种露馅的情况考虑进去了,毕竟魔门的人并不完全可靠,指不定就有人泄露真相。由他来控鼎是应急备案,而我们不能长期这么想。”薛清秋笑了一下:“他铺好了所有的路,我们又怎能让他失望?我也想做他最坚实的后盾,让他能够毫无顾忌地恣意江湖。”

    夤夜目光闪了闪,轻声道:“那我去了。我也不会让爸爸失望……”

    集偷盗与欺诈之道于一身的苍冥,着实是个老戏骨,他的表演比薛牧预计的还要完美。

    假鼎自然没有了排斥的压力,他玩得不要太轻松,于是就开始浪。先是从灵州南下京师,在路上遭遇了几波阻截,极度“惊险”地脱身而去,反复好几次,一副死活要进京的模样。最后发现是实在进不去了,无奈转向,绕道东南。

    这么浪几下,冷竹和云千荒再慢也追上了,到了最后都已经缀在他身后几十丈外,能够清晰地看见镇世鼎的光华流转。

    苍冥似乎是急了,扭头看看冷竹手头都已经泛起了绿光,似乎即将出手,他再也浪不下去,骤然一个加速,连人带鼎跃进了面前的河流。

    冷竹和云千荒冲到近前,只见一条红色的河水,滚滚奔流。而鼎的气息并没有顺水而去,反而在河底某处停顿了。

    “欺天出身,小心有诈。”冷竹拦住身后几名想要下河的长老,吩咐道:“去问问附近的人,此处什么情况?”

    两宗都有人匆匆离开,过了片刻,又有更大队人马赶来,都是两宗近期在附近各地的门人弟子和附属宗门,尽数集合而来。大家都知道,争鼎最后时刻到了。

    又过了一阵,去探听的人回来了,纷纷回禀:“附近镇子里都在说,近期有朝廷的人,带了一些神机战偶在这儿,不知道干嘛。”

    “果然是姬青原之谋。”先入为主的冷竹云千荒根本没有怀疑,两人几乎同时发力,水流轰然截断,簌簌流沙之下,清晰地暴露出一个入口。

    入口的阵法已经拆除了,只剩阻隔水流之效,几乎挡不住任何强者,镇世鼎的气息就在入口之后传来,所在非常明确。

    “里面必有埋伏,这是打算以鼎为饵,杀伤我们的力量之后才取鼎而走。”云千荒判定道:“冷兄,可敢一探?”

    “有何不敢?”冷竹转头吩咐:“入道以上者随本座先入,其余诸人等我们确认场面了再来。”

    两宗主同时一晃,踏阵而入,双方门下强者紧随其后。

    入口之内的景象也让众人有些震撼。

    这一片茫茫的暗红空间,不知其深,不知其广,仿佛进入之后就失去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数之不尽的金属、木料、药材,战偶碎片等等,还有大大小小的箱子漫天环绕,悠悠飘荡着,在目光的尽头,依稀可以看见虚实鼎驻留在深处,只是不见苍冥。

    他们不知道的是,苍冥压根没进来,把鼎丢进来就顺河溜走了,彻底完成了他的使命。

    如今在此地隐藏着的,是夤夜。最深处有个简单的隐蔽法阵,幽幽的眼眸在法阵中央,安静地看着这群强者的到来。

    当然,在两宗眼里,布置此地的只能是朝廷,这金属木料战偶碎片和此地居民说的相互印证,丝丝入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