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千里叹了口气:“无颜自夸。问剑宗慕宗主于鹭州才刚刚入道,时至今日也进阶中期了,她还有很多宗门琐事……老朽枉活数十年,不如一个小姑娘。”

    你也敢和我家剑璃的位面之女模板比?就算同级,剑璃三剑秒你,你信不信?薛牧撇撇嘴,没去笑他,只是问道:“说来薛某有一事不解。贵门明知道沙漠不是立足之地,为什么千年来也不考虑迁徙?”

    “原因挺多的……”沙千里抿着茶,叹道:“首先本门功法离不得万里狂沙,在别处的进益比不上沙漠。比如薛总管知道江湖上也少见本门弟子行走,因为行走江湖对本门弟子的历练价值并不高。海天阁也差不多。”

    薛牧点点头:“原来如此。”

    沙千里又道:“更关键的还是鼎,狂沙门与海天阁距离中土太远,其他的鼎覆盖面难及深处。若说镇世九鼎皆可移,唯有我们两家的鼎绝对不能动,否则两地邪煞大起,天下乱矣。”

    听沙千里这么说,薛牧倒是对他们狂沙门高看了三分。

    所谓修炼之地,那是可以另外作为培训中心存在的,未必要全门座落在那里。真正让狂沙门限足于荒漠的,其实还是为了世间镇邪,不可轻移。

    正道之所以是正道,还是有几分意思在的,据慕剑璃所言,狂沙门多年来除沙盗驱马匪,对抗沙暴,护佑一方,在当地也是万民尊崇的崇高领袖。云千荒为了争鼎做了些逼格不高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范畴。

    沙千里续道:“其实本门想要争其余之鼎,并不纯粹出于实力考量,而是也有借新鼎而踏足中原的念头。坐困荒漠这么久,别人说我们是土皇帝,可再怎么傲立一方也比不上锦绣中原,上下人心总是求进求变的。比如说,薛总管也知沂州无主,可我们狂沙门就在沂州之北,却只能坐看别人风生水起,这是一种什么心情?”

    薛牧点点头:“可以理解。”

    “当初心意宗失鼎,群雄竞争理所当然,我们手段不如薛总管,这也无话可说;七玄谷事变,也是正道内事,支持哪方都有说得过去的道理。本门上下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少错处,若是别人易地而处,坐困千年,说不定手段比我们激烈更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立场,这也别提了。”薛牧叹了口气:“当初薛某争鼎,用了些欺诈手段,折了贵门一些精英,在此也表歉意。”

    “算了。”沙千里默然摇头:“争斗哪有不死人,若薛总管当真有心促进荒漠交通,中原之物我沙漠也可尽有,那某种程度上也能算是部分踏足中原了。真能如此,本门上下也不会太过纠结于过往之事,孰轻孰重我们还是分得清的。”

    “那行,沙长老请随我来。”

    “去哪?”

    “神机门。”

    神机门内,李应卿并不在,他和夏侯荻在折腾交通部筹立事宜,忙得团团转。左子建接待了薛牧,笑道:“长信侯莫非来催灵州铺轨之事?侯爷只管放心,灵州方向必是我们首选,与侯爷合作也比跟别人的畅快,一些别人不理解的狗屁倒灶事儿根本不会发生在侯爷这里。”

    “哈……”薛牧笑道:“怕是左执事升迁有望,心情大佳吧?”

    “托福托福。”左子建看向沙千里:“这位是……”

    “这是狂沙门的沙长老。”在沙千里一头雾水地客套中,薛牧续道:“我们来看看百足战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