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薛牧也随意道:“那睡觉吧,夜深了。”

    这话挺熟悉的,在京师常听。叶孤影一时有点恍惚,也“哦”了一声,走到桌边,就想坐下去休息。保护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坐在那儿潜匿着身形。

    一只大手忽然伸了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叶孤影一呆,便听见薛牧低声道:“错了,今天不是保护任务……你是客人,要睡床的。”

    叶孤影心中一咯噔,差点跳了起来:“你想干嘛!”

    薛牧很是平静地回答:“今天你睡床,我保护你。”

    叶孤影愣在那里。

    并不是羞愤,也没有太大感动之意,反而觉得……好像很应该诶。

    都是他高卧软床,还经常啪啪啪,自己坐在一边嘟囔,可怜巴巴。

    该换一换嘛!

    叶孤影也不客气,迈开大步直奔他的床榻:“不许偷看!”

    “唰”地一声,整面重帘封住了空间,将床榻与外间隔得严严实实。原本点在桌上的灯光被重帘遮蔽,帷帐之内骤然一片漆黑。

    叶孤影站在床边,微微喘息着,感觉心跳得特别快。

    明明惯于和他同室相处,此时还有个一帘之隔呢,比往常好多了……可为什么这回心里会这么紧张?

    慢慢靠在床头,他的气息淡淡萦绕身边,叶孤影心跳越来越快,根本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到底在转些什么念头。

    认真地感知了一下,知道薛牧确确实实靠在桌边椅子上没动,她略微心安几分,低声道:“薛牧……”

    “嗯?”

    “把那诗还是词来着,补完整首给我吧。”

    “你真要听整首?”

    “嗯,反正我们宗门就是这么文艺怎么了?”

    “没怎么,我补完,你别把一些句子往歪里想。”

    叶孤影道:“谁像你那么猥琐?”

    外面沉默了一阵,终于传来薛牧的低声吟哦:“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叶孤影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