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卿皱眉道:“这事情往贵妃身上拉扯没什么道理。小儿皆知,唯有陛下抱恙,贵妃方可垂帘。陛下驾崩对贵妃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呢?”苏端成缓缓道:“奉了自家总管之命,再不甘愿也得做吧。”

    刘婉兮柳眉倒竖,戬指道:“本宫身无修行,举世皆知,苏相非要把本宫往魔门身上扯,是何居心!”

    苏端成笑笑,别人不知道,只要有人知道就行,自然会有所想法。

    众人都没有意识到,姬无忧一方的人这般咄咄逼人,连姬无用都搬出来了,自然而然的就会让所有人的心思凝聚在到底是不是刘婉兮和李公公,是不是薛牧的安排,最多就是证据究竟铁不铁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人去往本该得益最大的姬无忧身上想一想。

    这就是目的。

    李公公看得出来,阴恻恻道:“本座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本座想弑君,早就能弑了,何必等到现在?倒是有些人勾结灭情道,意图把污水往本座身上泼,怕是掩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苏端成冷冷道:“有些证据很容易,不知道李公公可敢受在座诸位全力一击?”

    “本座凭什么要受一击,你苏端成给本座打一巴掌试试?”

    眼见陷入无止境无证据的各泼污水互相扯皮,夏侯荻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够了。”夏侯荻木然开口:“申屠罪泼污水的乱喊乱叫不可为据,雍王记忆也可能是有人做戏,这些事情慢慢调查。当今之急,是发布天下讨魔令,集合正道朝野共诛灭情道,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找麻烦。”

    姬无忧立刻道:“总捕说得是。”

    夏侯荻看了影卫统领雨清晨一眼,淡淡道:“李公公护卫不力,撤除大内总管之职,回归供奉堂主事。雨公公负责宫中事宜,准备操办典礼。”

    雨清晨小心问:“什么典……”

    相国苏端成开口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自然是太子登基大典。”

    夏侯荻勃然大怒:“本座说的是丧礼!”

    姬无忧柔声道:“自然该先举丧,登基之事容后再提。”

    好几人都赞道:“太子有心。”

    夏侯荻心下舒服了几分,嘶哑着声音道:“你们先去操办吧,我为父皇守灵。”

    重臣们各怀心思,慢慢散去。夏侯荻木然站在姬青原床边,纤手死死捏着刀柄,手背尽是青筋。

    刘婉兮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

    “不是你。”夏侯荻低声道:“无论是薛牧还是你,都不会自己毁掉垂帘的大好优势。”

    “当然不是我。”刘婉兮平静道:“我比谁都希望你父皇活着,薛牧也对你说过好几次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