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的头疾看起来真的很严重,不过一动他的眉头便越是紧锁,表情也痛苦了起来。
“哎呀,这可怎么办?我也不懂医术,你先前吃什么药?我让人抓了药送来煎了让你服下。”暮云有些手忙脚乱。
裴衍看她这样子很是有趣,她又是去倒茶,又是想搀扶他到软榻上躺下生怕一动又触到了他的痛症。
他笑着开口,由着他搀扶自己躺在软榻上。又看着她去浸湿了锦帕挤干了水盖在自己的额头上。
锦帕一盖上,疼痛稍减。暮云看着裴衍光洁莹润的鼻尖冒出微微细汗,方才他痛苦的病情真的惊到自己了。
他说是旧疾,那得是多难受啊,大綦朝京中有不少有名气的郎中再加上他如今已入朝为官,宫中御医的医术应当是高明的,如何也不着人瞧瞧?暮云对痛觉很是敏感,小时候磕破一道皮都要龇牙咧嘴的,还有上次在国公府月事初潮差点没把自己痛撅过去。
裴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方才如此痛苦的表情必是强忍着多大的痛?
“好些了么?”暮云轻声问道。
裴衍闭着双眼,微微“嗯”了一声,突然睁眼“嘶”了一声,他抬手摁住太阳穴道:“还是疼。”
她觉得还是请郎中来看看比较妥当。
裴衍怕她真的就要去请,抓过她的手道:“你给我揉揉,说不定就不疼了。”
她有些慌乱,她也没学过推拿啊,但是看裴衍痛苦的表情很是不忍,真的有模有样的轻轻揉了揉他的太阳穴。
她这样站着揉很是不便,裴衍笑了,“你上来榻上,我枕在你膝上,你给我揉。”
暮云:“……”
她忽然脑中闪过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她在那杵着不动,表情很是犹豫。
裴衍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自认自己是个君子,但是遇见她也不妨做个小人。
“唉,那我还是忍着疼吧。”裴衍叹了一口气。
暮云一晒,做了下心理斗争。终于还是褪下了鞋子从后面爬上塌,小心翼翼地将裴衍的头托起放在自己膝上,轻轻地给他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裴衍嘴角衔着笑,但还是不动声色让她揉着。她的手劲儿很轻,衣服上应该是熏了香,阵阵兰香扑鼻而来,头痛已缓解了许多。
她揉了一会儿,倒给自己揉出汗来。方才应该给窗子留条缝隙的,如今屋子里闷得久了倒有些呼吸不畅。
裴衍继续眯着眼,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一点点缓了下来,憋着笑继续指挥她,“这里重些,上一点,不对,再下一点。”
暮云本就闷着有些热,听他指挥上下也不对有些烦躁,她撂开手来:“不揉了。”
裴衍终于忍不住,憋笑胸腔都憋的阵阵起伏,他起身终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