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热的天儿,连一辆牛车都没遇到,要顶着大太阳徒步走到城里去,怕是要热死在半路上。
然而他毫无办法,扛着个装人的麻袋,他也不好去借村里人的牛车,也没这个脸面借得到。
本想在官道上拦一辆车,谁知走了老半天了连个牛车的影子都没见着,甚至路上连个鬼影都瞧不见。
“这贼老天,他娘的想热死我,该死的贼老天!该死的贼日头!该死的臭丫头!”
陈二狗一路抱怨着,以此来发泄又热又累的怨气。
被套在麻袋里的甜宝暗暗地反驳,甜宝才不是臭丫头,人家可香着呢!
而且自己这么善良可爱,简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会是该死的呢?像陈桂芳、陈二狗这样恶毒的人渣才该死呢!
甜宝是小锦鲤,可以自己调节体温,因此并不怎么感觉闷热,就是这被人扛在肩上一颠一颠的颠得难受。
这陈二狗太瘦了,肩膀上都是突出的骨头,硌死她了!还是自己柔软的马车沙发坐着舒服啊!
甜宝手脚被绑使不上力,只有脑袋还能动,她考虑着要不要用自己的小脑袋瓜儿去撞晕陈二狗,自己是大力士,脑袋肯定也比陈二狗的硬。
但是,将他撞晕了之后呢?自己被装在麻袋里也出不去,万一陈二狗晕上几个时辰,这里又没人路过,两人不得热死渴死在这?
还没下定决心时,陈二狗已经扛着她转过了一个山坳,在路边找了块树荫,丢下麻袋,就瘫坐在了树下,吭哧吭哧地直喘粗气。
陈二狗比陈桂芳还好吃懒做,成天偷鸡摸狗,然后去城里卖了钱就去赌坊玩上一天,家里的活儿几乎没怎么干过,因此身体虚得厉害,扛着个三十多斤重的小胖娃娃走了这几里地就累成狗了。
被扔到地上的甜宝摔了个屁股蹲儿,想揉揉摔疼了的小屁屁却手脚被绑够不着,气得她呜呜呜地直骂这个陈二狗。
想了想,她小脑袋在麻袋上蹭啊蹭,终于将塞在嘴里的布条蹭了出来,她立即就想破口大骂,然而动了动自己被绑住的手脚,心想万一惹恼了这个泼皮无赖,他要打自己怎么办?
万一自己受了伤,娘亲和哥哥们该有多心疼呀!
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子,甜宝便“哎哟哎哟”呻吟了起来。
“哎哟,摔死我了!我的腿!我的腿被摔断了,呜呜呜,我的膝盖被摔碎了呀,我要成残废了呀,娘亲会不会不要我了呀?”
“呜呜呜,我好热!谁把我装在麻袋里,这里好闷,我快透不过气了!好热好热,像在蒸笼里一样,我要被蒸熟了!我要死了啊啊啊,谁来救救我?我要热死啦!”
陈二狗一听那小臭丫头能说话了,吓了一跳,连忙左右看看,见周围除了他们两个连个鬼影都没有,便放了心。
但是想到这臭丫头要是继续这样嚷嚷,万一有人路过听到了怎么办?
他眼中狠色一现,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捡了块巴掌大的石头走过去,就想将这乱嚷嚷的丫头给一石头拍晕,但是拿着石头比划了半晌也没敢下手。
不是他心软,而是人被装在厚厚的麻袋里,他也瞧不清哪边是脸哪边是后脑勺儿,万一敲错了位置,让臭丫头破了相可咋办?
这丫头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一块金疙瘩啊!这么一个白白胖胖粉雕玉琢般的漂亮小丫头,卖给识货的人伢子,起码能值个好几十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