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年,”放他出来同学放完水出来叫了他一下,压着声音说:“……你还好吗?”
陈佳年回头,朝他笑了一下,没说话。
那位同学尴尬地咳了一下说:“我不是要为自己解释啊,你也知道,咱们班跟其他班不一样,来这儿就是想读书、都不想惹事……这么对你,其实大家都挺过意不去的,但是那个冯敬,我们都惹不起啊!”
陈佳年道:“冯敬?”
“你不知道他?你床上的水就是他泼的……”那位同学说:“不过他应该就是想教训你一下,不会为难你太久的。”
“教训我?”陈佳年荒唐一笑,“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今天找茬跟他打架的人,好像就有人叫冯敬,但是为什么?
“他喜欢方婷。”
“……”陈佳年一时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结果居然是因为这种事?
“水是他泼的,厕所的门是谁反锁的?”
“……”同学搓了搓手,不自然道:“这个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大家都是同寝室的同学,也就这么一回,以后肯定不敢了。你爸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再说……”
“王浩宇,你是怕我把事情闹大?”
“班长,我其实特别佩服你,但是你真没必要较真。我听说你要提前一年高考,剩下时间都不到半年,就不要撕破脸了吧。”
陈佳年平静地听他说完,轻笑道:“你说得对,去睡吧。”
“那你……”
“放心,我不会牵连到你,也不会连累寝室。”
“……那你继续看书,我不打扰了。”王浩宇说完就去睡了,寝室里重新变得静谧、只剩下书桌上的一小束灯光。
灯光之下是一个瘦弱的少年,他硬逼着自己不要多想、好好看一会书,天很快就亮了。可又难免会觉得累——他终于觉得疲累极了,天亮或者不亮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还是有关系的,明天就是周一了,能见见俞初白,多好啊。
他自娱自乐地把这点隐秘的心事翻来覆去地想,最终也只自己可笑,怎么还越想越觉得委屈呢?
简直是莫名其妙了。
俞初白的手机从床头柜上一直震到了地板上,但是依旧顽强地跳动着,“小杂种”被这个动静吵醒,呜呜呜地叫了起来。
俞初白往被子里缩了一阵,最终败下阵来,探下半个身子捞起手机,一看来电竟然是关佟。
“凌晨三点二十七!”俞初白说得咬牙切齿:“你是半夜看鬼片吓哭了找爸爸吗?”
“不是,我是口渴了起来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