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度过一个平淡无奇的晚自修,很快又到周一。
俞初白转学过来两个月,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作业倒是坚持写,但是对上课还是不怎么上心。即便是不提前高考的同学也开始紧张的高考复习了,只有他格格不入。
陈佳年整理作业的时候跟他提过这些事,发现俞初白依旧心不在焉,才终于想到原因。他听到自己问:“你是不是没打算参加高考?”
俞初白没回答,只是笑了笑。但是陈佳年已经知道答案了。
陈佳年高考在即,花了更多时间在学习上。俞初白看在眼里,虽然觉得陈佳年不必这样拼命,但是也知道不该说,就每天给他带一盒牛奶,有时会贴一张便利贴,写点或者画点什么。
期末考试之后,俞初白把“小杂种”交给了陈佳年。他嘱咐道:“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小杂种’。”
陈佳年意外地抱过来,他道:“为什么给我?”
“我接下来半个月不在国内,寄养在你家,不行吗?”俞初白说:“狗粮我都准备好了,王叔会送去你家。”
陈佳年跟“小杂种”已经很熟悉,没什么不能同意的,当即便道:“好啊,你要去多久?”
“十几天吧。”俞初白说:“去参加一个夏令营,关佟没在国外上过学,非让我陪他去。”
“你还回来吗?”
“那肯定回啊。”俞初白说:“我这次回来之后,你别躲我了好吗?”
“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俞初白朝他笑笑,眼睛很亮,好看极了。
陈佳年假装不知道,没再多说,但是把“小杂种”抱回了家。“小杂种”之前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现在被养得傲气又傲娇,但是看起来甚至更可爱了,实在没办法拒绝。
——可是他又很清楚,没办法拒绝的是别的东西,根本与“小杂种”无关。哪怕是只秃毛狗,在他眼里也是可爱的。
陈佳年一边准备着高考,一边满心欢喜地等着俞初白回来。只不过十几天而已,没想到能变得这么漫长。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十多天还可以更漫长——奶奶最终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
寒假的某一天夜里,睡梦中走的,很安详。
王婶说:“奶奶这辈子就图两样,一是儿子回来,二是孙子有出息,都盼到了。佳年别哭,这是喜丧,要笑着送奶奶走。”
陈佳年只好背着人哭。相依为命是什么感受,奶奶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把俞初白给他的那些便利贴拿出来反复地看,每一张都熟记于心了,但只有这么看着心里才好受一点。
葬礼上。
陈佳年一言不发,他爸跟一大桌人热热闹闹地喝着酒。原本就是不像样的葬礼,却还有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