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爱生恨。
长盛集团是何至超全部的心血,也是吴重从一个戏子身份转换成商人身份的渠道,何家没落,吴重以邰国强身份成功洗白了长盛集团,让外界认定了长盛集团是由邰家一手创办,而何家曾经的过往早就像是张老旧照片,何至超的“光辉岁月”和白面小生吴重的过往也湮没在尘封的时光里。何
姿仪终于明白,其实吴重从未爱过她,哪怕是一天。自己的丈夫,心心念念的就只有那个姓阮的女人。就算是他后来有了外心并且有了儿子,也因为那女人是戏班子的,在台上的举手投足跟阮英有三分相似。但
爱不爱的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何家的一切她再也拿不回来,那么,她就把他的命掐在手里,毕竟,她还有个儿子。面对仇恨和面对儿子在他面前不得宠而有可能丧失的利益,她为后者筹谋就变得更为重要。
邰国强看着何姿仪,他眼里无爱无恨,只有冷,能扎进人血液里的冷,他缓慢又低沉地说,“如果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长盛。你以为就凭你们何家的本事能让长盛发展到今天?何至超千里迢迢跑到国外创办公司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要把他手里的脏钱洗干净。你敢发誓你们何家的钱不是沾了血吗?为了你们的私欲,你们拿着合同和阮英的命来要挟我,何姿仪,从一开始我对你们何家就恨之入骨。”
尤其是当何姿仪亲口告诉他阮英已经死了的时候。压
在心底深处的恨意就开始熊熊燃烧,烧毁了他的理智和对人生的希望,他不为别的,只为阮英报仇。也许在何姿仪眼里,他还是依附何家没有任何反抗力的吴重,所以才肆无忌惮地警告他、刺激他,甚至威胁他说,如果不好好待在何家,你的前途命运就会毁于一旦,甚至会丢了性命,下场跟阮英一样。何
至超生性凶残,对付一个人压根连眼睛都不眨,所以他不能跟他硬碰硬,只能伺机而动。何至超虽创办公司,但他不懂经营,甚至对待下属也总是拿出混黑道的那一套十分令人反感。对于一个渐渐只剩下财大气粗功能的人,他想将他权利架空甚至彻底扳倒并不费吹灰之力,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
恨何家,恨何至超,当何至超那辆车在他眼前炸开的时候,他甚至都有冲动将何姿仪拉到现场,掐住她的脖子告诉她:从今以后,只有邰家没有何家。
只是他没想到何姿仪已经怀疑他,并且多年一直在对他做手脚,是他忽略了一个女人的直觉,也轻视了一个女人的隐忍。他们貌合神离又相互仇恨,如今,也算是落下帷幕了。“
你杀了我爸!”何姿仪咬牙切齿。邰
国强面无表情,“你有证据吗?”何
姿仪暗自攥拳。
“你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就是苦于无凭无据,所以你想到了利用气味来控制我。”邰国强眼里浑浊,强撑着身子骨,“是卫薄宗吗?如果是他的话,我想不出他能帮你来害我的理由。”
这次是何姿仪冷笑,“既然你知道我恨你,就很清楚我不会让你死得明白。”
邰国强的身子朝后靠了靠,沉默地看了何姿仪良久后说,“我的身体被气味蚕食得所剩无几,这是不争的事实,对于你背后的人,我即使想追究也没有时间了,所以倒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何姿仪,我仁慈些,可以给你交个实底。之前你为了业扬暗里防着业帆和梓莘,现在我找到了我的女儿,我和阮英的女儿,作为我的长女,业扬业帆和梓莘的姐姐,她有权利得到更多。”“
什么?”何姿仪一惊。
“你我毕竟夫妻一场,我对你多少还是了解的。当时你在王府受惊是不假,但受惊后的反应那么大何尝不是纯心故意的?你反对我再跟那个王府有任何关系,所以借着遇鬼受惊把这单生意搅和黄。”邰国强强行挤出一丝笑,“只是你没想到,王府里的那只鬼就是阮琦,是我的女儿。何姿仪,如果不是你们何家,我女儿也不会怀恨这么久。”何
姿仪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吴重,当年你可以一死了之,还不是因为利益才让那个邰国强做了替死鬼?你有什么资格仇恨和委屈?”
邰国强冷冷地盯着她,末了说,“我们都不干净,但也都为了能保住孩子拼尽全力。事到如今,你唯一做得能让我欣慰的事就是这次,别管业扬对商川做过什么,背后的目的是什么,他毕竟是我儿子。只是,你这么多年利用气味来蚕食我的身体,这件事业扬不会不知情,他有什么心思我清楚得很,所以,我们的父子情也算是被他生生断了。”
“业扬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你的长子,他才有资格继承一切,你恨我可以,但是不能恨你的儿子——”狱
警提醒,“不得大声喧哗!”
邰国强起身离开。“
吴重!你不能把属于业扬的一切夺走!你为了一个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女儿要断了父子情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