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菀心绪飞扬,甚至哼了两句小调子,到正院时才调整表情,怕被母亲看出来,荷包她揣怀里放好了。
正院灯火还亮着,韩琮等了一会撑不住瞌睡过去,孙氏吩咐用大氅裹好让护卫小心抱回去,自己在翘首等待。
“阿娘!”
“嗯,”孙氏见她这么快回来,诧异:“不和大郎多说会儿话?”
她将手里包着绒套子的黄铜手炉递给女儿,杨于淳和韩菀是未婚夫妻,这其实是长辈制造给他们独处培养感情的机会,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韩菀顿了顿,接过手炉子转了转,“都这么晚了,表兄政务繁忙还得早起哩,怎好多扰他?”
女儿是她生的,情态小动作一看就知,况且韩菀虽语气平和,态度却并未曾刻意掩饰的,孙氏一看就知她还没打消解除婚约的念头。
温煦气氛登时没了,孙氏气得不打一处来,“阿娘给你说过的话,你这是当耳旁风不成?”
韩菀抿唇不语。
反正她玉佩都要回来了,争倒是不必急着争,但潜移默化还是必须的,她态度得摆在这。
但凡提起这个话题,母女最后争吵是必然,孙氏看着如今比她还高半头的女儿,实在气得很,“那你给阿娘说说,大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大郎人能干,生得又俊,品性上佳还是你嫡亲的表兄,不愁他不疼人。”
“这么好,你不要,那你告诉我你想要谁?这郇都还还有哪家郎君及得上他的?”
“你寻遍六国,也断没比他更优秀的!”
韩菀沉默片刻:“我谁也不要。”
孙氏霍站起,什么意思?
“什么叫谁也不要?”
她瞪大眼睛看韩菀:“……难不成,你要一个人吗?”
如今寡妇或者和离后没再嫁的不鲜见,因特殊情况拖成大龄干脆不嫁成为老女偶尔也有,孙氏被她惊得整个人弹跳起身。
“不许!”
“这你在哪学的?哪个挨千刀的给你说这些,你告诉我!”
孙氏绝对不会允许女儿孤零零一个人,年轻时还好,等老了母亲不在了,膝下也没个孩子照应,连咽气都没人在意,她想想就心如刀绞。
一辈子身伴空落落,那日子岂是好过的?
孙氏现还努力给儿子调养着,她询问过瞿医士,瞿医士说只要这几年养得好,到二十岁上下韩琮是能成亲的,只要节制便能不损身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