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安不知道接下来的五分钟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林曦一个人暴揍了围在屋里的所有人，没错，就是暴揍。
毫无美感，十分专业且高效的击打和背摔动作，没几下那些人就乱糟糟地躺倒在地上，每个人右眼处都是一个乌青的黑眼圈，痛苦地□□。
林曦拍拍手，冲他一挑眉：“你也要来么？”
季少安下意识地摇头，一滴冷汗自额上滚下来。
林曦走过去，在章萌萌面前蹲下，视线落在她胸前的扣子上，一手探过去攥住。
章萌萌慌张地捂住胸口，想朝后退两步却没有成功：“你，你想做什么？”
“怎么，原来你也很介意这种事啊？”林曦挑眉笑，“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没上过课么，大、学、生？”
章萌萌一张脸涨得通红，忍住了没哭，然后慢慢松开了手。
她从小就长得不好看，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男生嘲笑，就连她父母把她送去学自保的体能锻炼，都会被班上的人嘲笑。
“章萌萌，你那么丑的人，谁会想要非礼你啊，想太多了吧！”
“章萌萌，你根本就不用学什么防身术，你那张脸最安全了，用你的脸防身就够了！”
“章萌萌，你真的是女生吗？我看你比男生还男生！”
“章、萌、萌，你们听这个名字，跟她差十万八千里都不止啊！你爸妈怎么给你取这么个名字，是为了嘲笑你吗？哈哈哈哈……”
那些声音不停地在她耳边回旋，她松开握在胸前的手，痛苦地捂住了耳朵，闭紧双眼，停止了挣扎。
我这样的人，大概连做出这样的动作都不配吧。
就算被解开扣子，也没人会在乎，自己在别人眼中，根本连一个女生都算不上。
被攥紧的领口被人慢慢松开。
章萌萌诧异地抬头，看向林曦。
林曦神色淡淡地松开手，眼里却出奇地郑重，冷声道：“利用性别来侮辱女生，是最低级不堪的行为，你也是女生，应该清楚才对。”
说完她站起身离开，似乎根本就没有一丝解她扣子的意思。
她这是，什么意思？章萌萌许久没回过神，呆呆看着林曦，耳边回荡着她那句“你也是女生”，心里的震撼难以言喻。
没有经历过她经历的人，大概难以想象，这句话对她的冲击力有多大。
没错，仅仅是对于“是个女生”这个身份的认同，对她而言，却是二十几年来最大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