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纨纨进来时发现哥哥,感觉这是意外之喜,笑着道:“哥哥对书库的书最为熟悉,正好向二姑娘介绍介绍。”
年轻男子端正的坐着,柔和的烛光照着他的脸,眉眼十分清俊。陈莲珠怔了一下道:“不知林公子在此,唐突了。”
眼前的姑娘穿一件素花缎粉底褙子,白净的脸,清清爽爽,像夜里盛开的昙花一般好看。
“无妨。”林嘉言站起身,“纨纨难得会带朋友来延趣阁,想必二姑娘很喜欢看书吧?”
陈莲珠道:“是。”
他又问:“喜欢何种类别?”
不等她回答,他一笑:“应是书画吧?”刚才是多此一问了,她原就画得一手好画。林嘉言走到左侧一座书架前,请陈莲珠过去。
书架有半丈高,一人宽,整四层都摆满了书,陈莲珠目光扫过,发现有《余溪笔谈论画》,《历代名画记叙论》,《子安评画》等名家著作,其中还有不少孤本,比如《非子论画》。那非子是六百年前徐国的宰相,也是丹青圣手,可惜现今他的画作只留有两幅,这本《非子论画》经过长久的战争时代,世人也以为早就被毁坏消失了。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陈莲珠心情有些激动。
她的双眸熠熠生辉,如明珠般动人。
林嘉言见状把《非子论画》取下递过去:“你拿去看吧。”
陈莲珠没有伸手:“这样珍贵的书籍,我瞧得一眼便很满足了。”
再珍贵的书也是给人看的,倘若无人欣赏,那便毫无价值,林嘉言道:“《非子论画》中有句曰,‘若夫庸鄙者流,日以趋炎附势,足恭诣佞,为事俗肠满腹,身无雅骨,人品既低,作品难高。’我见二姑娘应是非子所喜之人,想必此书到你手中,非子亦欣慰矣。”
如此高的评价,陈莲珠被说得脸红:“林公子谬赞了。”可也能感觉出他的诚意,一时按捺不住对非子的尊崇,将书接下。
看着这一幕,林纨纨笑得合不拢嘴。
她真想时间可以走慢些,好让他们俩再待久一些,可始终男女有别,林嘉言很有分寸,稍后便告辞离去了。
陈莲珠轻抚手中的书:“我会尽快还来的。”
“不必着急,这延趣阁里的书我哥哥多数都念完了,下回你要看什么书,尽管说。”林纨纨希望她借得越多越好。
她怎么好意思,其实这一本也不该借的,实在是被林嘉言说动了。
从林家出来,杏云笑眯眯道:“奴婢原以为只林姑娘喜欢姑娘,看来也不是的……”
刚才林嘉言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分明是对自家姑娘有意。
往前她在府里也听说过陈莲锦的事,那陈莲锦总往林家跑,就是为博林嘉言欢心,可何时得到过一丝回报?别说亲手借书。
陈莲珠道:“你说什么?”
“奴婢觉得林公子好似对姑娘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