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去现世巡查,不到晚上估计不会回来,鬼舞辻无惨安心地来到等活地狱的入口。

    生活在地狱当中,狱卒不可能不认识鬼舞辻无惨,听他说要见人,直接放了他进去。

    “珠世。”鬼舞辻无惨喊住不远处的女人,当初他的死,珠世在其中可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这一声太过耳熟,以至于珠世听见时还带有恍惚。仇恨不会随着时光而变淡,珠世的眼内尽是掺了毒药的怨恨。她原本期待这个男人坠下地狱深处,饱受烈火的折磨以此偿还他的罪孽,可这个男人的生命总是这么顽固,好似命运眷顾。

    珠世恶意地说:“我该叫你什么?地狱少女,还是辅佐官夫人?”

    鬼舞辻无惨的表情变得难看,单手掐住珠世的脖子。珠世的呼吸逐渐困难,但嘲讽的笑意越发深刻。她并不怕死,在这座无限重生复活的地狱,他们不会得到真正的死亡解脱。

    鬼舞辻无惨松开手,他来不是为了要折磨珠世,可无端的挑衅是要避免,鬼舞辻无惨警告道:“你要是想你的丈夫和孩子过得好,劝你听话一点。”

    珠世执着了几百年的丈夫和孩子早已离开地狱转世,鬼舞辻无惨吃准珠世的弱点,“你不想再见到他们吗?”珠世的罪孽注定要留在地狱,彼此间要想见面难于登天。

    珠世僵硬的面容松动,她太想见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以及想倾诉欠下的歉意。

    鬼舞辻无惨还不打算放过珠世,继续道:“跟在你身边的那个鬼还在人间吧。”

    珠世咬住下唇,无惨是个不择手段的男人,她不知道让愈史郎一个人活着是不是对的,但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鬼舞辻无惨把主意打在那孩子身上,声音沙哑道:“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研究出一个药。”千年来,珠世是第一个逃脱他血液诅咒的鬼,鬼舞辻无惨不怀疑她在药剂方面的能耐。

    “短期调去技术科,”狱卒查看了下卷轴的内容,见上面真有鬼灯的印章,爽快道:“那没事。”技术科向来爱招揽人才,然后弄出稀奇古怪的道具,随心所欲惯了,因此狱卒没多感到奇怪。

    鬼舞辻无惨领着珠世出了等活地狱,把她安置在一户靠近桃源乡的住宅,地狱的人不会常来这里,珠世也耍不了花样。

    桌面摆满各式仪器和几罐血液,珠世的双眼含带讽刺,想来鬼舞辻无惨准备了许久,说一句煞费苦心不为过。在知道鬼舞辻无惨要她研究的药,珠世很快明白了他的打算。

    折身回去的路上,鬼舞辻无惨碰到了童磨。童磨抱着两个女人的头骨,亲切道:“无惨大人。”鬼灯明令禁止过他,童磨现在确实不吃女人了,但收藏癖却没改变,头骨是他从不喜处地狱要来的。

    鬼舞辻无惨对童磨的爱好表达了嫌弃,“把猗窝座喊来。”

    这么多下属里,鬼舞辻无惨最喜欢衷心听话的猗窝座,可惜对方的脑子出了问题,导致鬼舞辻无惨很少去关注这个下属。将童磨这个噪音制造者丢给猗窝座,也算称心。

    童磨笑脸不变:“好。”喊猗窝座是件困难的事,不知道是脑神经哪出了问题,非要待在地狱里受罚,连地狱通讯的工作都不怎么搭理。

    铁锅内煮着滚烫的热水,水是从地狱温泉引来的,连皮厚的阎魔大王都怕烫,可狛治做到面不改色,显然是适应了热水的温度。

    童磨蹲在锅顶的边缘,挥动扇子驱散翻滚的热气,感叹着猗窝座是如何忍受下来的。

    “无惨大人让我来喊你,猗窝座。”狛治不理他,童磨便简明扼要地说出他的来意。

    狛治一动不动,“不要再喊我那个名字。”

    童磨伸出一根手指,沾了沾热水,白皙的指尖顷刻间变红,宛若不知疼痛,童磨用带水的手指摸了摸头骨残留血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