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流星地穿过后花园,走过铺满月光的照影桥,到了长桦院门口时,发现院门居然从里面锁上了。
“要不回书房吧?”她问他。
“回什么书房?等着。”他把她放下,走到角落里打量一阵,提气一跃,纵上墙头翻了过去,从里面打开门,直接把她抱进屋。
上了床,他圈她在怀抱里,细细密密地吻她。
“不好了,被子!”她突然推开他坐起来。
“又怎么了?被子不是好好盖在你身上吗?”他追上来,吻她耳后。
她转过脸来,“不是,是书房里的被子呀!那被子上有……”
两人对看了一会儿,他认命的掀开被子去穿衣服。
“我过去收拾。”
她滚进床里头,幸灾乐祸地瞅着他。
他看她一眼,无奈地往外走。
他回了书房,把满地的东西打扫了一下,塌上的被褥他不知该怎么办,想了想一股脑儿团起来,拿到僻静的地方烧掉。
罪证消灭完后天色已晓,他干脆去了霁风院,把闻竣叫起来,打开小库房搬东西。
闻竣很奇怪,“六爷,有好东西怎么不搬?”
闻若青道:“贵的不好,又打碎了怎么办?”
“以前都没有打碎过呀!”
“以前是以前,以后可说不定。”
她把东西扫开,坐到他桌上的那股泼劲和狠劲,这会儿他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嗯,不能再往下想了。弄点便宜点的东西,下回好又让她去他书房里摔。
他想得美美地上值去了。
这日辰时后,崔府果然派了马车来接尹沉壁。
她昨日已经看了个大概,今日没花多少时间,就理出了一些疑点,一五一十地给顾蕊讲。
顾蕊本也是冰雪聪明,听她一说便茅塞顿开,笑道:“这就是了,我说怎么总觉得有些蹊跷,竟然虚报了这么多支出!”
尹沉壁道:“这几处产业虽不同,但有些开支是共通的,他们要想在这上头虚报数字,不可能几家做的都是一样,几本账册拿来仔细对比一下,就很容易看出问题——就拿粮油采买这一项来说,都是用的同一家供货,这本账册上面粉是二十贯五斗,另一本上就是三十贯五斗,把这些矛盾之处都记下来,再去那供货的地方查一查当时的价钱,就知道哪几家在这上头做了文章。”
顾蕊连连点头,“还是姐姐精明,我就没想到要把几本账册拿来做对比,一本本的单独看,头都看大了还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