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的身子太弱太弱,这一年又一年来,他每日需服的药一年比一年多,任何一个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带走他的性命。
他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小妹怎么哭了?这可不像小妹。”薛清辰温柔地笑着,一边轻轻抚着薛清婉的秀发,“二哥没事,二哥好好着呢不是?”
然薛清婉非但没有抬头,反是将脸在他衣袍间埋得更深。
“不是二哥非要拦着你不让你出去。”因方才剧烈咳嗽而使得面色充血般发红的薛清辰轻轻叹息着,“若是大哥知晓你不仅又跑了出去,且还跑到了姜国去,不知多少人又要因你受累,你可明白?”
“你这些日子想逃的事,大哥还不知道,我都替你瞒下了。”薛清辰叹息声更重,“只是你若要一意孤行,我纵是想替你瞒着,也都瞒不住了。”
“可是二哥——”薛清婉忽从薛清辰膝间抬起头来,两眼通红,眼角尤挂着泪,“我要是再不去找他的话,他会死的!”
所有妄图想要解开他体内之毒的办法随时都有可能让他有性命之危。
他的眼睛是因为此毒才致不能视物,而今他双目复明必是有人在为他解毒。
但此毒毒性只有他们薛家子女深知,愈是想要解毒,毒性就会变得愈强,愈能将中毒之人折磨得比之前更痛苦千倍万倍,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此毒,连炼成此毒的她,都解不了,更莫论其他人。
所有妄图想解此毒的人,都只会让他更痛苦。
所有妄图想要救他的人,都只会将他往死亡推得更近。
身中此毒之人,死,反倒是一种解脱。
唯有死,才是解此毒的唯一方法。
因为此毒,本就是无解的。
薛家人能解天下之毒,唯独此毒除外。
身为薛家历来最有炼毒天赋的薛清婉能解天下之毒,却独独解不了此毒。
她炼得出此毒,却炼不出其解药。
所以就连亲手炼制此毒的薛清婉,都救不了乔越。
看着难过痛苦的薛清婉,薛清辰的眸中也流露出悲伤来,是对欣赏之人远去的同情与悲伤。
“死对他而言,不是更好吗?”薛清辰又是一声沉重且无奈的叹息,“这也是大哥一直想要的结果。”
“小妹,他身上的毒是你亲手所炼,你再清楚不过,不是吗?”虽然残忍,可薛清辰不得不提醒薛清婉,“就算这不是不解之毒,就算你能救得了他又如何?你与他之间,此生都绝无可能。”
这世上最悲哀之事,莫过于爱上一个永不该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