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可还好?”乔越关切地问。
“我为什么不好?”温含玉反问。
乔越这才放心,“那就好。”
“给我间屋和院,待会儿我写一张单子,你让人去把单子上的东西给我买齐。”温含玉看着乔越不能动弹的双腿及遮着布条不能视物的双眼,抱着怀里的雪灵芝,心情愉悦。
不待乔越说些什么,只见她忽地伸出手摸向乔越被布条遮罩下的双眼,眸光莹亮,语气欢快,“阿越,等着我。”
府衙后院有一小小院子,是这一直都在此起居的长宁县令秦斌曾为他的夫人而找人来特意隔开的,他的家不在长宁县,而是在距此甚远的南地,去年其夫人千里迢迢来看他,他为让她方便些,便找人将他们休息那屋与旁的几屋相隔开,虽只是一堵墙,作用却不见得小。
温含玉如今就占着这个小小院子,谁也不让进,除了乔越。
而乔越除了能在她为他诊脉施针时能够进去之外,其余时候他和旁人一样,都被挡在了那紧闭的院门之外。
没人知道她究竟在这小院里做什么,乔越也一样。
如今长宁县正乱,也没人有闲暇去在意她在做什么想做什么,而乔越只要知晓她安然无事,便什么都未管什么都未问,只成日成日地忙于疫病之事,几乎未能歇下过。
疫病之源已找到,在水井。
最先生热病觉得浑身难受的人都是北坊里的人,他们在生热病之前都做过的同一件事,就是都喝过同一口井打上来的水,乔越当即命人到北坊打来一桶水让医官们查验,果查验得那井水不同寻常,可却查不出这异常之处究竟是什么,又当如何才能医治。
乔越下令封井,直至医官们找得出异常所在以及应对之法。
可这于姜国的他们而言,何其艰难。
城中感染疫病的人愈来愈多,病情已经到达难以控制的程度,封井之策,已然于事无补。
就连太医署的医官们,也开始出现感染疫病之兆,发热、咳嗽。
温含玉将自己“关”在府衙后院小院里的第八天,乔越接到朝廷传来的封锁整个长宁县的命令,长宁县百姓即日起将不得再离开长宁县,直至疫病祛除。
可要祛除疫病,何其艰难!
不仅如此,朝廷更是派出了左右龙武军来封锁所有进出长宁县的道路,当日夜,有人要执意出城,却险死在龙武军的刀下。
朝廷此举,无疑是在仿昌国曾经的做法,放弃了长宁县,放弃了这县中的所有百姓!
如此一来,就算县城中有百姓不死于疫病,最终也会死于饥饿。
在朝廷上下眼中,只要是这长宁县中的人,都是已经感染疫病之人,宁可将他们封死在这长宁县中,也绝不让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逃出来祸害其他人。
其实,他们害怕的是疫病传到他们自己身上,毕竟长宁县与京城长平城相距不过百余里而已。
然他们放弃长宁县的理由却是冠冕堂皇的,道是疫病一旦传到长平城,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