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匀亭走后不久,傅铮便也托借口离席。他虽反复告诫自己,不配对她起心动念,但心中总是牵挂着她。她一离开,自己便无心听容容回忆旧事了。
他在后院寻了一番后,终于找到她。凉凉月色下,她独坐廊中,似乎有些不开心。
他默默上前,在她身后停下,半晌后说道:“顾姑娘,你的伤,都好了吗?”
她听了更是烦闷,心想,“好呀,唤他师妹时一口一个容容,换我便成了顾姑娘。真是亲疏立现”。她也冷冷回了一句:“不劳傅大哥费心”,扭头便走。
他再傻也知道这句话是带着情绪的。他来不及想为什么,双手不自觉的先将她拦下。待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双手揽着她。他暗骂自己一声,连忙放开双手,心头慌乱的说道:“顾姑娘,我是无心的。”
一句“无心”更让匀亭郁结,她本想转身回屋,可看见他一副焦急又担忧的模样,终究还是心软了。
她回过身来问道:“你的师妹可知,我们接下来要去寻那宝花庙?”
“她并不知。顾姑娘,你可是怀疑容容……”
“不是我小人之心,只是此事兹事体大,多留个心眼总是不错的”,她不愿让傅铮知道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妒意,只选了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说到这里,忽然顿住,咬了咬唇说道,“还有……以后别顾姑娘长顾姑娘短的,唤我‘亭儿’便是,我爹也是这么叫我的。”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回屋了。
傅铮心中虽然对“容容”的身份深信不疑,但不知怎的,他本能地不想违背顾匀亭的意愿,可让他对师妹撒谎,他又实难办到。
正在犯难之际,偏偏“容容”见他久不归席,又出来寻他。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回走。
好在“容容”自从知道几人要去熊耳山后,就再也不追问半句众人接下来的行程,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程焕之对此倒感到诧异了,难道这“容容”的目的并不是探听他们的行踪?殊不知陆轻漪见他一脸戒备,心中只觉得可笑。
她和陆懿鸣本就打算引众人出城再围杀,既然他们决定了要去熊耳山,她就顺水推舟好了。
并且,她也根本不需要同陆懿鸣有什么联系,因为她早在身上抹下了净梵香,只要放出嗅香貂,天涯海角也能追到众人的下落。
等将这些人追到手,严刑拷打一番,什么东西问不出来?
次日,匀亭嘱托焕之看好“容容”,别让她同外人泄露行踪。之后,她便同傅铮一道,按计划去取定制的暗器。
路上,她忍不住问道:“傅大哥,你同你师妹很要好……对吧?”
“正是。当年我和容容入虎竜山时,都只有五、六岁,而大师兄已经成年了,因此我们自然日日处到一块儿。容容生性纯善,总被人欺负,但凡碰见委屈,都是我来为她撑腰。”
她这一问,倒把自己问得更郁闷了。接下来的路程中,她一言不发,闷头取了暗器便回客栈。傅铮看见她冷着一张脸,半点也摸不着头脑,只能默默跟随。
客栈里,陆轻漪见程焕之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她指着他额角的一片红肿问道:“程大哥,你的额头怎么啦?”
他故作淡定的说道:“呃,没什么,我们习武之人,本就刀头舔血,受点小伤不是难免的么?”
她心中不屑,也懒得戳穿他,笑着说:“那程大哥要多加小心,要是再偏一些,弄伤了眼睛,再好看的东西也看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