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李婶儿,我等会儿就去拿。”姜永晟远远的回道。
“这孩子。”李婶儿笑着说,“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我要有这么个孩子就好喽。”
门突然打开,姜永乐站在门内阴阳怪气道,“李婶儿,你到底是谁的婆子?”
李婶儿一愣,尴尬的笑了笑,“当然是小姐您的,要不是小姐让寨主把我带回来,我早就死在那个男人手里了。”
姜永乐冷冷道,“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还有闲心给别人纳鞋垫儿,我看着满院儿的花儿都死了好几株了。”
李婶儿双手不知所措的在身前的衣服上搓了搓,“……有的花儿的确是太不好养活了,我正想找南先生问问,鞋垫儿……我之前问过小姐,但是小姐嫌弃我做活糙,我就想着小晟子又没个娘照顾我就……”
“那还是我的错了!没娘又怎么样,也不是你们这种人能可怜的起的!”
李婶儿一惊,慌忙道,“小、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要是再不知分寸,就赶紧给我下山,是我收留了你,可不是我需要你,别以为自己有多大的分量,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下人!”
门“砰”的一声关上,李婶儿吓的一个哆嗦,忙去找南先生问那些花儿的事情了。
第二天一早。
“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也。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吱呀”一声,姜永晟睡眼惺忪的打开门,将沉重的眼皮抬起一条缝,看见在她门前持书踱步、书声郎朗的南先生。
姜永晟没骨头似的倚在门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赖声赖气的,“南先生早,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说完她也不等南敏煜回答,仿佛只是客气的问话,转身困的闭上眼睛只凭靠记忆力在房间内摸索,脚踢到凳子,她也不睁开眼睛,小手往前一挥,正好拿起桌子上的包裹,然后转身,像个僵尸一样有气无力的走了出去。
走过南敏煜身边的时候还道,“我不是君子,我是女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难养也,难养……”
南敏煜就听姜永晟嘟囔着这两个字像梦游一般“飘”远,笑了笑,把书合上,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姜永晟不爱学习,南敏煜教的东西总也记不住,更是不知道“功课”二字怎么写,寨主也发愁,他一生粗放惯了,对姜永晟也没什么大的要求,只要她能有她姐姐三分就行了。
于是就和南敏煜商量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南敏煜每天早上都在她门前读书,耳濡目染,只要坚持每天听总有一天会开窍。
长久下来不说别的,她这个严重的赖床就被治愈的完完全全,潜移默化下还真就让她记住了一些话,姜明意很满意,决定把这个习惯长久贯彻下去。
所以每天清晨准时间就能在姜永晟的门口听见朗朗的读书声,有想要学习的就也起的一早躲在一边偷偷听。
当姜永晟知道居然还有人特意起大早去听南先生念书的时候,又对这个世界的人心复杂认知上升了一个新的阶段,生而为土匪,也要当一个有知识的土匪头子,有追求。
姜永晟来到密林丛布的后山,夏日热辣的阳光被层叠的绿叶挡在外头,偶尔漏下一束星星点点棋布在流动的小溪、路边的草尖、腿边的花心,像被洒了珍珠粉晶亮晶亮的。
沿着一条清澈的蹊径往上,不一会儿就听到上头有人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