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院内,宴会还在继续。
香遇暂时离开,边二和步三代为交际起同窗们。班寄十分自知,救完场、确认她们能应付得了事,就默默躲到了角落,继续醉醺醺地饮酒。
……老天娘,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迎来送往的场合。
不知喝了几杯后,另一个身影无声地冒出来。
“如意姐姐。”凤以鸾轻道,“方便聊聊么?”
班寄没搭话,她静静看了她一会,默默把脸别了过去。
“别说话。”嗫嚅良久,她捂上脸,终于借着酒醉说出了心里话。
“别用她的脸……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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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元郡公家与左恩泽侯家毕竟交恶日久,因晓得有杨文舒在,侯琼本不愿赴香遇这个约。奈何这馆陶郡王派来的说客实在太过难缠,百般无奈之下,只得托说要先从岳家接了矫夫幼nV才能得闲。
将侯少妻人和nV儿侯鹿送回府,侯琼带着侍nV骑着马慢悠悠在街上走。她想不通,自己和骆莹从来没有私交,一个同窗宴会而已,做什么非要邀她?
她思索着向郡王府行去,路上刚巧遇见带着手下几个少尹参军出来视察完民情回程的京兆尹徐臻。
论起来侯琼只是从三品都尉,是应当下马给正三品京兆尹徐臻行礼的。不过二人相熟、徐臻也不是什么苛礼之人,两人相视一笑,在马上相对行了个礼便罢。
“徐府尹辛苦。”
“少将军客气了。”
“贤姐莫要埋汰愚妹,”侯琼无奈道,“回头我娘晓得了又要骂我。”
徐臻打趣她:“怎么是埋汰?老郡公也太谨慎了些。咱们左神策军出身的都算郡公旧部,叫你一声少将军不过是叙旧,算不得唐突。”
两人寒暄几句,徐臻见她毫无赶时之感,不禁留心道:“行知这是要赴谁家的宴?”
侯琼不晓得香遇和徐臻那一表三千里的前缘,苦笑道:“是馆陶郡王盛情,虽则相交如水,怎敢不从?”
徐臻心思电转:“郡王刚刚就任,宴请你们这些旧日同窗也是意料之内。”她捋了捋缰绳,刻意压低声音:“王娘毕竟是兵部侍娘了,大家同朝为官,联络下感情也没坏处。”
香遇上任兵部的消息虽说传得飞快却也不过两三天,然而京兆府每季巡视民情固定要七八天——看来徐臻收消息真是很快。
侯琼感慨道:“谢贤姐指点。”
徐臻笑了:“无妨,劳行知替我问王娘安。”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