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散发着莹莹的白光,随着手指的久未触碰,慢慢暗淡了下去。

    这条短信就像一个开始键,在屏幕彻底变黑之‌前,下一条信息接踵而至。

    ——“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

    祁清抿着嘴,颤抖着将‌那个号码拉黑,脸在手机屏幕的衬托下惨白的跟纸一样。

    可惜,黑名单似乎并不能拿对方怎么样,下一秒,另一个号码犹如死死咬住肉的恶犬一样,出现在了屏幕上。

    ——“是不是因为我不‌是女人。”

    那一瞬间,四周所有的声音都好像被封闭的空间吞噬了,又像洪流一样飘远。

    祁清仿佛进入了一片虚无,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都分崩离析。

    分明还是在地下车库,来往的车辆,嘈杂的人流却与安全通道口处,拖着大型垃圾桶的保洁阿姨一起消失了。

    突然狭窄的视野里,只剩下了那位妈妈翻飞的裙摆,以及黑色婴儿车里伸出来的一截小小藕臂。

    祁清弯下腰,用力拉开领子,拼命的想要呼吸;然而围巾缠的实在太紧了,他越挣扎,那看似柔软的布料就缠束的越紧。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屏,耳朵里刺耳的消音声如同针尖一样锐利。

    “学长,好久不‌见呢...”

    祁清忽然僵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黑色屏幕上反光处的一道阴影,被封尘的记忆犹如潘多拉魔盒,终于找到了匹配的钥匙。

    那是一个很高挑的男人,碎发齐耳,带着一个黑色棒球帽。

    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两片薄薄,颜色浅淡的嘴唇,和略尖、苍白的下巴。

    “学长...”

    “别过来!”祁清声音都是嘶哑的。

    男人脚步一顿,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

    “你为什么用这种表情啊,看到我不‌开心吗?可是...我好想你呢...学长...”

    又是这种声音。

    微弱、可怜,十足的欺骗性。

    就跟蛞蝓的粘液一样,留下的时候悄无声息,不‌致命;却就是如影随形,让人恶心。

    祁清这才发现自己呆的位置不太妙,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一个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