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三点,一众昼伏夜出的夜猫子总算有了收心,吵吵闹闹地散了。
其他人要不有人接要不叫了代驾,苏时拒绝了其他人顺路一起的提议,送走了最后一批醉鬼,这才离了卡座。
室内光线暗,偏偏还设得九曲十八弯,苏时一路摸索着墙壁,还算稳当地走进了卫生间。
刚一关上隔间门,他便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腿一软,重重摔在地面上,趴在马桶边吐的撕心裂肺。
他不能喝酒。
吐到最后,他费劲地科了几声,唇齿间漫上咸腥的味道,身下白瓷被染得一片殷红。
苏时却没多大反应,只是平静地按下冲水键。
被酒精刺激了一晚上的胃火烧火燎地疼,喉咙也带着灼烧感,苏时按着腹部,试了试,实在没力气起身,只能脱力地倚着墙壁,阖着眼等待。
大概真的身体越疲惫,精神便越活络。他不禁想起方才聚会上的情景。
聚会是几个闲极无聊的少爷公子组的,具体是谁以不可考,也没什么意义。可惜的是,其中一位乃如今市内医药行业的二代,背后靠着的正是他如今实习的地方,算是他如今的顶头上司。
当天苏时结束工作走得迟,打卡通道关闭了。好在他脑子好,还记得刚来时在公司大门口看见的那副布局图,绕了远路出去,却不想撞到一时心血来潮跑来自家产业耍威风的二代。
也不知道他哪儿戳到那位二代的点,二代当场威风也不耍了,领着他来了这场酒池肉林,美其名曰看他工作那么努力,带他长长见识。
毕竟是上司,他没能拒绝。
国内传统的酒桌文化,他其实并不喜欢,但在其位担其政。
不为五斗米折腰说得简单,这它之所以能流传千古,就是因为在现实中为讨生活的人太多太多,卑躬屈膝才是常态。
不是谁都有肆意妄为的资本。
至少现在的他还没有。
“吱呀——”隔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苏时之前进来得匆忙,没去研究门锁,只是虚掩了门,也着实没想到这个点还会有人进来。
他扶着墙壁费力地转头,因为晕眩视线没能聚焦,只隐约看见一个有着一头大波浪卷发的女子。
……他要没记错,这里应该是男厕所?
……
江思予当然知道,她就是故意跟来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一进来却会看见那人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