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进入六月初,夏天悄然來临,人们早已脱下春装,换上了薄薄的夏装,因为久未下雨,北方小城商阳的天气变得格外热燥,就如同商阳一中高三的学生在即将面临人生第一大考,,高考前的心情一般,看着黑板上那个一天天减少,很快就要归零的数字,心中对未來充满了火热的期待,同时又由于存在对未知未來的隐隐担心和畏惧,可谓是既火热又担忧,
李伉回到商阳后,因为面临高考,他暂时放下了所有的事情,重新回到了校园,每日和林静、马文娟等几女一起晨练,然后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度过了自己自过年來最平静的一段日子,
时间荏苒,当随着地球自转,太阳接近北回归线,把商阳的天气推向一年最热的那几天的时候,被广大高中生誉为黑色七月的1995年的七月已经到來,李伉和马文娟也即将走进考场,拿起笔为自己理想中的大学战斗,
高考于李伉的意义,与它与其他同学的意义完全不同,其他同学把高考作为一道金鳞化龙的龙门,考上和落榜将会是冰火两重天,而高考对于李伉來说,却只是他重生后为了体验人生,主动去经历的一个环节,考上考不上,对于他來说,并沒有太大区别,当然以他的成绩來说,也不存在考不上的问題,所有熟悉他的人,包括刘秉文和王明义,关心的是他究竟能考多少分,能不能为商阳一中拿到一个高考状元的问題,
高考状元对于商阳一中來说,可谓是意义重大,按照李伉的成绩,所有人都认为他具有冲击高考状元的实力,但是在一次刘秉文与他的谈话中,他却明确对刘秉文说,自己的成绩会很好但是不会拿到高考状元,这一答复着实让刘秉文着急上火不少,自然少不了一阵苦口婆心的劝告,仿佛只要李伉努力,得个高考状元比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但是事后,他却苦笑了起來,因为他知道,李伉这家伙主意很正,他不想做的事情,再怎么逼迫,他也不会去做的,况且高考状元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到的,
临近七月,高三的学生也即将面临毕业,但是因为有高考这个达摩克利斯之剑高高悬挂在头上,让毕业的愁绪变得弱了很多,和李伉前世师范毕业前的气氛完全不同,他记得当年自己师范毕业时,从五月底开始,整整一个多月,班里已经被一片毕业离愁笼罩,
1995年7月7、8、9号三天,李伉和马文娟终于迎來了属于他们的高考,提笔上了战场,经历了整整三天的考试,当他们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的时候,天空似乎也变得蓝了许多,
“再见了,我的高中。”李伉推着自行车,随着人流与马文娟结伴离开一中的时候,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伸手的那座青灰色学校大门,心中默念了一句,在他重生后的第四年,他终于弥补了上一世最大的一个缺憾,华丽的完成了自己的高中生涯,即将踏入一个全新的人生旅程,
“李伉,我们走吧。”马文娟也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高中,然后对李伉说道,一向活泼开朗的她,语气中竟也有着几分淡淡的愁绪,
“嗯,我们走吧。”李伉也说道,然后骑上自行车,不再回头,和马文娟一起向前走去,就如同人生一样,李伉比别人幸运,度过了难得的一次重新走过的机会,接下來的时间,他将不再可能重新回头,只能义无反顾,一路向前,只是比起前生來,这一世的人生路将会更加广阔,更加美好,
接下來的几天,学校组织了一次毕业典礼,然后就是毕业聚餐,整个高三八班的毕业聚餐是李伉主动要求一手承办的,选择的地点是在老黄饭馆,这一天晚上,他和班里的同学老师仿佛都彻底放开了自己,尽情的喝酒,情到深处,尽情的笑,尽情的哭,压抑了很久的毕业离愁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的爆发了出來,
戴佳醉眼朦胧,两腮嫣红,坐在李伉身边,两眼直直的看着李伉久久不忍挪开,她已经办好了出国手续,即将在美国完成自己的大学学业,这也意味着,未來最少有四年时间,她是不会再和李伉在一起了,四年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会改变很多的事情,她担心自己会彻底从李伉的人生中走失,所以今天虽然有老师在场,而李伉也一直是所有同学的焦点,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坐到了李伉身边,认真的端详着这一张在过去的时间里,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脸庞,试图把他永远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刻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李伉,谢谢你。”戴佳轻声说道,
“为什么要谢谢我。”李伉有些奇怪的问道,
戴佳沒有回答李伉的问題,眼睛慢慢的蓄满了泪水,又顺着脸颊流了下來,继续说道:“李伉,在将來,你会想我吗。”
“会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又是戴叔叔的女儿,我一定会想你的,况且以后我们又不是不见面了,干嘛要搞得这么悲悲切切的,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李伉看到戴佳哭了,就劝说道,
“李伉,你还记得,在过去的三年里,曾经有一个女孩儿是那么的喜欢你,曾经有一个女孩儿向你表白被你拒绝后,不惜丢下自己的自尊,仍然是那么的喜欢你,甚至不远万里,追到美国去找你……”听了李伉的劝说,戴佳的眼泪不仅沒有止住,反而更多了,她低下了头,声音有些低沉,一字一句的向李伉诉说着,
“可是,那个女孩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丑小鸭,所以她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变成一只美丽的白天鹅,李伉,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再去找你的,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再拒绝我,好吗。”戴佳抬起了头,再一次直视着李伉的双眼,眼中竟有些哀求,
“戴佳,你这是何苦的呢。”李伉轻轻的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呵呵,我明白了。”戴佳沒有继续追问,而是苦笑了一声,站起來踉踉跄跄的走了,李伉分明看到两滴眼泪在灯光的映照下如同晶莹的水晶般跌落尘埃,摔得粉碎,
“自古多情空余恨啊。”马文娟走了过來,做到李伉身边,轻声叹息道,“李伉,你究竟准备怎样对待戴佳,她的性格你是了解的,我觉得她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就像她说的,就算分离四年,她最终还是会來找你的。”
“未來的事情留到未來再说吧。”李伉何尝不明白,伸手用力揉了马文娟的脑袋一下,轻声说道,
“你干嘛。”马文娟不满的晃了晃脑袋,把被李伉揉乱的秀发整理整齐,嗔怒道,
“你这丫头,听那口气,难道还想让你们再添一个姐妹不成。”李伉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