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风道“离伯你说世家?”
老人点了点头,看着远处,道
“从太上皇开始,就一直想要将世家掀翻。”
“皇帝刚刚登基的时候,也吃过了一次憋。”
“我太熟悉那一对父子了,若是这一次世家的事情,他表现得震怒才代表了没有事情,什么生气,甚至于拔出剑来,杂碎酒盏,那是给人看的,那样子,你就服个软,认个错,他也就各退一步,不跟你吵了。”
“相反,关系还有可能会变好。”
离武横着看了一眼王安风,补充道
“当年你爹就常常气得皇帝脸发青。”
“旁人没有那样大的胆子,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可能是天赋异禀,你爹总在皇帝极限那一块试探,然后在后者真恼怒起来之前撤回来,扒拉出最大的好处。”
“当年皇帝可不止一次吃瘪。”
他笑了笑,转口回到而今的事情上,道“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皇帝的反应太平静了点,相较于世家所做出的事情,他的反应简直平静到了没有,让我都觉得骨子里有点发冷,我当年在道门学过一段时间的武功,读过道藏。”
“其中有一句话是天欲取之,必先予之。”
“这一次,皇帝差不多打算来一次狠的了。”
………………
一月之后。
卢家早已经致仕数年的老一辈卢博容主动入皇宫,请求觐见皇帝。
天下的读书人大多都期望能够跻身于士族,而地位最高的士族,距离世家仍旧有着仿佛天堑一般高不可攀的差距,众多世家,以五姓七望为天下的第一等望族。
琅琊王氏已经渐渐退出了朝堂,安安心心抚琴读书,在文坛上的名声倒是日渐隆重,门中弟子多与七宗一叶轩,已经江南道夏侯家有所联系来往,寄情山水和书画。
反倒是先前家世稍逊色于琅琊王氏的卢家和崔家,在朝堂上日渐势大。
崔氏在这数月间的朝堂波动之中受损颇大,此刻已是卢家一支独大。
卢博容是卢家仅存的老一辈中名望最盛的,曾经也担任过数年中书令,为人端庄肃然,此刻穿上了许久都没有穿过的官服,在御书房中见到了数年未曾见过的皇帝。
当日他们在御书房中说了甚么,没有人知道。
可是在卢博容走出御书房之前,李盛看到那位老人跪在地上,双目流泪,说世家当中亦有许多良善为国之辈,陛下当真要如此对待我等?
为何不可数十间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