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湖旁一处并不起眼的角落里,行人围成了一个圈。
王安风引着林巧芙过来。
在那些行人中央,一名年有四十余岁的男子手中持拿着一张契子,双目赤红,手掌上已经青筋暴起,声音虽暴怒,内里却是哀求,道:
“我分明只是借了你不过二十两银子,怎得现在要还二百两。”
“你为何不去抢钱!”
身穿白衫,看上去像是个读书人多过是个商人的男子理所当然笑答道:
“这个可比抢钱来得快多了……”
“你!”
男子咬牙切齿,可那白衣男子身前却有两名持刀大汉。
白衣男子笑意收敛,淡淡道:
“周某这里不是开善堂的,借贷九出十三归,哪里都是这个理儿,你借了二十两,现在就该还我二百两。”
“周某的规矩,你当初应该有所耳闻,既然当时候觉得你娘的性命要比这利息重要,现在就不要惺惺作态。”
那中年汉子手掌颤抖,咬牙道:
“你如此行为……”
白衣男子似笑非笑,道:
“你应当知道,高利借贷,和赌资一般,都不为大秦律法所容许,你也讨不得好,当真要闹大了不成?”
中年男子身子微微一颤,说不出话。
那姓周的商人视线落在了中年男子身后,又放缓了声调,劝说道:“某与你多次说过,若是愿意让你女儿入为官侍,则自然不必如此,周某与你的账本一笔勾销,还可以多许你些银钱。”
中年男子鼻息粗重,右手回护身后。
那里站着一名清秀的小姑娘,沉默着抬起手,搭在了自己父亲的手掌上,不知是又低声说了些什么,让那中年男子身躯狠狠震颤了下。
那小姑娘看上去只是和林巧芙差不多年纪,却要如此遭遇,让林巧芙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同情怜悯,也有庆幸。
眼前这事情实在是话本中已经讲得烂掉的俗气故事,可是对于那一父一女而言,却是人生至悲的别离。
林巧芙伸手入怀,自己的小荷包里面只有一两多银子。
两百两银子,已经是能够在这城中买一座小院的价钱,哪里是她能够拿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