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风眼中浮现流光,手腕保持静止,唯独手指微微颤动。
数枚铜钱射出,打在落空的几枚箭矢上,将那几枚暗箭打落在地。
宏飞白并未察觉。
只觉得一剑劈碎了这箭矢如雨,心中憋闷得到抒发,继而便越发昂扬起来,他落在地上,猛地向前突窜,手中之剑轻吟,瞬间撕扯开了几名拦路武者的喉管,鲜血飙射出来,落在雪上。
这山林里少有人走,昨日下了好大雪,苍苍莽莽。
于是此刻便有红梅白雪般的景致。
剑啸声凄厉,宏飞白此时如同发了疯一样,或者说,如果不这样发泄的话,他或许真的会发疯,手中的剑施展的剑路确实是天剑门一脉,却早已经将悠远广阔,浩渺无踪的意境扔掉。
在杀机的本能驱使之下,速度越快,力道越猛,在身周舞出一片刺目的银光。
如果说天剑门那位老人家的剑是晴空万里无云。
那此时宏飞白的剑就是夏天闷热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乌云压顶的苍穹,剑光就是撕裂开天穹的雷霆。
王安风右手中的铜钱不断在减少。
他只是看着宏飞白的方向,马车后面也有些武者,看到他文弱,心里发狠,打算将他抓住,当作人质,逼那个疯子停下手来,可是往往只是走了几步,就感觉或是额头,或是腹部一痛,整个人就失去知觉,倒在了雪地中。
昏死得如同开水烫过的肥猪。
一钱银子兑来了一大把的铜钱,转眼就下去了小半。
宏飞白此时已经和最后的那个匪首交上手来,周围倒也还有几名武者,可似乎是被发了疯一样的宏飞白吓破了胆子,兵器也撒手扔下,坐倒在地,手足并用朝着后面退去。
这一次似乎是专门针对着宏飞白。
最后的那个匪首内力足有七品火候,气力绵长,本来能吃定了宏飞白,可是后者现在的剑术已经变换了风格,打得他极是憋屈,一时间只有防守之力,一边竭力防住暴雨般劈头盖脸洒落的剑影,一边往后退去。
王安风看着宏飞白的剑术。
在他以及马车周围,已经倒伏了一圈儿的彪形大汉,没有一个能够踏入三丈之内。
以失去至亲之人而换得武功踏出重要的一步。
江湖之中,得失之间,哪有什么输赢。
心中叹息,王安风怀中又拈出了一枚铜钱。
夹在了手中。
宏飞白喉中发出低沉的吼声,手中的剑如同笔直的线,直接刺向对面武者的喉咙,后者毕竟内力绵长,抬手以刀格住了这一剑,剑气震荡,仍旧让他的面色有些发白,而刺出这一剑之后,宏飞白的内力也已经濒临干涸,必须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