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用早朝,只不过陆岱景仍旧五更的时候就醒了。窗外天还没亮,他难得生出懒意,紧了紧被自己搂在怀中的人,将头搁在他的后颈,同他一齐挤在热乎的被褥里。
等屋外的光照进来,江奉恩才慢悠悠地把眼睛睁开。身后的位置还是暖的,看样子陆岱景也才刚起。
“福袖。”他叫小太监的名字,半天却是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过来,掀开了他的窗帘。
“醒了?”陆岱景这么问他。
一见他的脸,江奉恩明显愣了下,想起昨夜他将自己搂在怀中的呢喃的模样,莫名不敢与他的眼睛对上,觉得不自在。
不听见回答,陆岱景习惯了似的,也不恼,坐到床边:“是不是想去小解。”
说着,他便伸手要去抱江奉恩,被人拍开手:“叫福袖来做便好。”
陆岱景却当没听见,这样的话他每日都要从江奉恩那儿听一遍,面无表情地把人从被褥里捞出来。把人带到了后屋。
江奉恩站不住,他便是解了人的裤子,小孩儿把尿地让他小解。自他孕后这种事情几乎是陆岱景亲力亲为,江奉恩却还是不太情愿,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羞耻地抓紧了男人的手臂。
陆岱景半搂着人让他踏在自己脚上,用手帕擦净他的胯间那两处,余光见他的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定眼看去,发觉他的脚有些发肿。
把人放到床上,喂了吃食之后就抓起他的脚细看。江奉恩长久不能下床,一双腿都变得有些浮肿,他轻轻捏了捏小腿腹,江奉恩“嘶”了声,酸痛地抽了抽腿。
陆岱景看他一眼,“忍着点儿。”
手上按摩的力度倒是轻了些。他没碰的时候江奉恩是没什么知觉的,在床上待这么久,腿已经木了,被这么按了几下,又是酸又是舒服。他望向陆岱景,那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头微微皱着,一双青白纤长的手在他腿上揉捏。
江奉恩心头莫名一动,张了张口像是想要说点什么,但又忍了回去。
陆岱景给他按完,抬头见人呆愣地坐在那儿,心思不知飘到哪方哪寨。
他没有打断他,在给他盖被子的时候突然听他开口:“陆岱景,你现在为什么要对我好。”
即使他生子后身体虚弱,但这些事情不该陆岱景亲力亲为。更何况,他生下的这个孩子和陆岱景没有一点关系,之前这么恨他的背叛,现在倒像是冰释前嫌了般这么贴心地照顾他。
陆岱景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江奉恩在这沉默里莫名觉得心烦:“你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吗?你……”
“我记得。”陆岱景打断他,“昨夜我只喝了一点酒。”
他酒量没以前那么差了,只不过醉后仍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和那些说出的话。
江奉恩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害怕?”
陆岱景静静地看着他。江奉恩那时候苍白凄惨的脸一直印在他脑子里,总时不时的想起,他确实被吓到了。一想到江奉恩会这么死去,他竟是浑身发冷。
好半响,他才开口道:“因为我不想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