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礼,还活着吗?”
此话一出,陆岱景的面色瞬间变得低沉。
“你知道了。”
陆岱景也并不打算骗他,这事迟早都瞒不住。只是他在想究竟是谁告诉的江奉恩,是无意说漏了嘴,还是……
他的眼神忽变得锋利阴狠,嘴上却还冷冷地解释着。
“虽说是全军覆没,但尸首还未寻得,尚有一线希望。只不过皇上今日恶疾突发病逝,朝中政务无人接手,现下便只能……”
他说了大半,却发现江奉恩竟是望着虚空发愣,即便他停下话也没有反应。
“江奉恩。”
“你在想什么。”
这么一叫,江奉恩才看过来,对上陆岱景眼神的顷刻,他的眼泪竟是这么直直落下。
陆岱景一顿,僵在原地。
江奉恩似是心痛得难以忍受了,他咬牙一言不发地合上眼,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外溢,大滴大滴从他脸颊滑下。手紧紧地捂着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副想要强忍的模样,半响却是忍不住,喘息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彻底呜咽出声,想要一把抹去面上的泪却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干净。
看他这幅模样陆岱景紧紧拳住头,心中苦涩得难以呼吸,除去此,便就是嫉妒。江奉恩分明已经没了情志,为何还会为陆延礼的死表露出如此伤痛的模样,他伸手将人搂入怀中,又捧着他的脸擦去他满脸的泪,用力了些的,触碰过的面皮处都留下红痕。
“为何这般难过。”
“江奉恩,你不是情志全失。对他还有情,是不是。”
可此刻江奉恩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像刚得知丈夫死讯的妻妇,整个人的信念都崩塌了,极度悲恸到无法抑制。
陆岱景只觉得手心发麻,方才的喜悦变得七零八碎。江奉恩还有情志本是好事,可这情是半点没有留给他,就连江奉恩自己的两个亲生骨肉都吝啬,统统只倾注在陆延礼身上。这是要有多爱他,才能到这种地步心中都还放不下。
凭什么。
陆岱景心中满是不甘。
凭什么陆延礼能拥有江奉恩的全部的爱。
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妒火怒火掺杂着让陆岱景整颗心都要烧起来。
“别哭了!”
陆岱景就好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他紧掐着江奉恩的手臂,却不知道该怎样夺回江奉恩的心。他胸口突然生出一种难言的空洞与无力,亦或说是寂寞,江奉恩分明就在他身边,可他却觉得江奉恩将会永远属于他那连尸骨都还未寻得的皇兄。
浑身血液翻涌着,陆岱景猛地扑身咬住江奉恩的颈侧,紧抱住怀中的人汲取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巴不得将其困在怀中,仿佛这样才能填补他心上的缺口,愈发狠厉地啃咬着江奉恩的身体。怀里的人却挣扎着把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