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州障气多,湿气重。陆晓本就有伤,到了黎州之后,她接连病了许多天,才缓过来一口气,给顾怀璋调理旧伤。

    顾怀璋的旧伤还没有积累成顽疾,很快就有了成效。

    陆晓就安下心继续做自己的咸鱼,有了想要做的事就吩咐下去。她带来的两个大丫鬟本就精明能干,一边帮着陆晓做事,一边把新买的小丫鬟们就调|教出来了。本来这两个大丫鬟还建议陆晓将周家的府兵调到身边来保护她,但陆晓笑了笑就拒了。

    “姑娘如今虽与顾将军好,但也不能过于信赖顾将军。就是相处了十几年的两口子也不见得是一条心,更何况姑娘还未与顾将军成亲呢。这天底下,惦记周家财富的不知有多少人。早年姑娘那般谨慎,怎么如今什么都不顾着了?”一个大丫鬟皱着眉头,急切劝道。

    陆晓冷下脸:“唠唠叨叨的,你怎么也跟周四叔学了?好不容易让周四叔护着楚韵韵她们先走了,耳边才清净下来,你竟也变得唠叨了。果然奴大欺主,养得日子久了,就开始仗着旧情来烦我。我看着你就心烦,明儿你也走吧……”

    “姑娘,她这些话也是为了姑娘好。”另一个大丫鬟跪下求道。

    陆晓眉头紧锁:“你为她求情,那你就也走。你们觉得自己能辖制住我?怀璋已经安排了人来伺候我,我身边不是没了你们就不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盘算什么,念着什么。”

    陆晓似心烦到极致,冷冷瞥了眼二人:“我与怀璋好不容易在一处,你们竟这样挑拨。也别等着明天了,今天就给我离了这里!”

    陆晓拿出了往日周苧的任性脾气,这是顾怀璋最熟悉的样子,人总是会相信他最熟悉的人最熟悉的事物。陆晓揣摩着顾怀璋的心思,这些日子下来,陆晓偶尔扮扮改过自新的小白花,偶尔也会把曾经刁蛮任性的脾气拿出来亮一亮。

    看在别人眼里,到有些许刁蛮任性大小姐虽然改过自新,在努力变得温柔善良,但仍忍不住真实脾气的样子。竟比单一的小白花模样,更可信了。

    陆晓撇开那两个大丫鬟,拿了团扇走出了房门。陆晓才躺在廊下的躺椅上,就见穿着一身一身月白衣裙的柳清婉走了过来,她温柔的笑着,说出的话也极轻柔:“周姐姐怎么气成这样?可是怀璋哥哥惹你生气了?他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陆晓手里转着团扇,笑了:“他哪里敢惹我生气?是些丫鬟做事不稳当惹恼了我。”

    柳清婉微微蹙眉:“可是跟着周姐姐过来的两个丫鬟?我昨儿还跟周姐姐说,她们两个打骂小丫鬟的时候竟敢说自己是周姐姐身边的陪房,将来也是要做姨娘的,太不成体统。这会儿竟又犯了事?

    陆晓皱眉,冷哼一声:“嗯,挑拨离间。我何等聪慧,何等聪明,我竟然能被她们挑拨?我今天就赶了她们,省得在我面前让我心烦。我身边还能缺人不成?”

    柳清婉笑着点了点头:“就是,周姐姐身边怎么能缺了人。怀璋哥哥安排了这么多人伺候你呢,瞧着当中真有几个机灵的。翠柳那个小丫头就很不错,瞧着是能用的。”

    陆晓应了一声,合了眼睛。

    有的人只可相识,不可相处。陆晓初见柳清婉,真觉得她或许当得起原剧情那么多美好的描写,现如今描述柳清婉所用的那些美好词汇已在陆晓心中碎了一半。但好在柳清婉只是些女孩儿间的小算计,她待顾怀璋倒是一片真心,也有意表现她的良善,这就足够了。

    柳清婉垂下头,低声自怨:“我知道不该在周姐姐面前乱出主意,我这么笨,什么都不懂得。我比不上周姐姐会做生意,还懂得医术。怀璋哥哥的伤,我心疼了那么久,都没有法子,周姐姐只让怀璋哥哥泡了几次药浴,就见了成效……”

    陆晓睁开眼睛,低头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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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上的荷包,笑道:“前些日子,我给清婉妹妹准备的袖箭,今天带了么?”

    柳清婉听到那袖箭,多少有些委屈。她竟不知道周家大小姐这么会捉弄人,说是给她送礼物,害得她好一阵期待。周家那么富有,她都猜不出自己究竟该得怎样华贵的珠宝首饰,哪里猜得到所谓的礼物竟然是一个黑漆漆的袖箭。带着这么个袖箭,哪里还能走出弱柳扶风的姿态?

    偏偏她的怀璋哥哥看了那袖箭,竟然一直说好,都没有注意到她不高兴。

    柳清婉心中委屈,言语里就不免有些抱怨:“那袖箭戴上,袖子臃肿,行动多有不便。往后周姐姐要送我东西,还是送些轻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