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一个个进来,有专门跳舞的,有弹琴奏乐的,还有为他们斟酒的,老鸨确实没唬弄人,确实安排的很是齐全。
苏景明细细辨认了番后,问:“新来的呢?”
老鸨摇扇笑道:“公子别急,新来的姑娘有些害羞,已着人去请了。”
苏景明踌躇了下,道:“莫太勉强她。”
老鸨瞧稀奇般瞄了他眼,只当他是假慈悲,便道:“公子,伺候你是她的福分,哪有什么勉不勉强的。”
他看向舞姿婀娜的女子们,心中略微收紧了些,一时间既怕她就是,又怕她不是。
怕她是,是怕她受苦了,怕她不是,是担心又失了线索,找起来更难。
苏景明纠结了一下,蓦的站起身就往外走,孙平矜喊住他,问:“去哪儿?”
苏景明道:“我去看看。”
青楼里的规矩蛮横,他怕那些人不知轻重,弄疼或弄伤了她。
老鸨见他出来,扭着腰去招呼他,苏景明避开她朝自己伸来的白皙胳膊,让她带他去那女子房间。
老鸨笑的隐晦而招摇,但碍于身份,也看出苏景明面子薄,故没有揶揄出声,但紧腰的裙子上绘着的大片富贵花雀的图案,与鲜红唇瓣衬托下徐娘半老的容颜,透出了股浓浓的风尘气息。
苏景明不由皱眉,若他的小丫头真被拐到了这儿来,该如何是好。
不知有没有饿着,哭着,或是受伤。
她那个倔脾气,看着咋咋呼呼,实则就是个一受惊就会抱团缩头的软毛刺猬。
他随着老鸨到了新来的姑娘的房前,里面有“嘤嘤”的低泣声,仿佛已哭的没甚气力的那种,两个人皆是面色一变,老鸨忙挡身在门前,挤笑道:“肯定是碰到什么桌角类的东西,疼着了,公子不妨下去等等?”
苏景明抓住老鸨的手腕往旁边一带,随后一脚踹开房门,目光所及,屋里一片狼藉,胭脂水粉首饰盒子散了满地,墙角处有个穿粉衫的女子正哭的梨花带雨,悲戚异常。
他心里一颤,缓步走向那女子,在她面前站定后,那女子余光瞥见他鞋子,哭道:“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这声音好生耳熟,苏景明抓住她胳膊将她提起来,一看,竟是华缃!
他大喘了口气,随即晃醒她道:“没事了,华缃,没事了!”
华缃惊愕抬眼,见是苏景明,眼泪瞬间涌的更厉害了,她恳求道:“世子,苏世子,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救救我,救救我!”
苏景明还没来得及问她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华缃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他无奈的两手提着华缃的胳膊,看着她软倒下去,既不好将她重提起来,又没法将她顺势丢到地上。
老鸨听到华缃叫他世子,吓了一跳,她急忙找来两个丫鬟,将华缃带到床上躺好,欲去请大夫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