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是在傍晚时分降落在浦东国际机场的,七月中旬的西西里气候与上海相似。孙晓青来时就给犇犇和思念穿上了夏装,可是未料到天公不作美。三人下了飞机之后,却发现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为了方便出行,孙晓青并未给两个孩子带衣服。
思念蜷缩在孙晓青怀里,叫了一声:“妈妈,冷。”
犇犇则大大咧咧脱下衣服,递给思念说:“给你穿。”
孙晓青瞪了一眼明显感觉到冷的犇犇,犇犇只好悻悻的重新将衣服穿上。思念体质不好,孙晓青生思念的时候,正在害病,整个人体质弱,所以连带着思念从小就体弱多病,不似犇犇一样,壮的像头牛。思念冷,孙晓青就在机场给思念买了一个外套,穿上外套之后。三个人才出了机场,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孙晓青长长舒了一口气。
时过境迁,离她上次回国仅隔半年而已。可是她却感觉恍若隔世,孙晓青并未选择出租。因为现在是晚高峰,上海的车很堵,坐出租就是找死。她带着两个孩子坐地铁到市里,一路之上,犇犇似乎都有小心思,快到市中心的时候,犇犇问:“妈妈,我能见到小思怡吗?好久都没有见到她。”
孙晓青没有回答犇犇,他们在某个地铁站下车之后,就转乘出租赶往离地铁站不远的家里。
所谓家,就是曾经孙晓青和我一起建设起来的爱巢。
那个书房有一整面黑板的两居室,看到曾经熟悉的小区。犇犇欣喜若狂,丢下东西像疯狗一样冲进楼里,冲到五楼,急的跟个猴儿一样。却发现自己没有钥匙,孙晓青不紧不慢走上来,她拿出自己的钥匙,却发现自己的钥匙根本和现在的锁不配。
心思细腻的她并未转身离开,而是在一旁的电闸那里翻了一下,寻到了房门钥匙。钥匙是我放在那里的,以前我和孙晓青在家时,我们总是会留一个备用钥匙藏在房门外电闸那里,为的就是不时之需。我却没想到,有一天孙晓青真的会用到这个钥匙。
这是思念第一次来这个家里,在她的眼睛里,这个家很不好。因为它的窗外不是大海,而是冰冷的水泥。她还是喜欢那种睡觉时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在自己的家里转了一圈,犇犇也有些失望。这里不如以前好了,因为空气中有一股味道,很不好闻。
犇犇不知道这是长时间没有人生活,空气中留下的霉味。
在自家转了两圈,犇犇就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下楼去找小思怡。孙晓青放下行李,让女儿在屋子里面来回看。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夜色中的上海,脑海中不由想起以前在这里生活的场景。
早上,她比我早起一个小时。洗漱过后开始准备早餐,一般是自己做饭,往往都是熬牛肉羹与鸡蛋饼。偶尔也会买一些早餐,买的时候包子居多,自己熬一些八宝粥。等我起床时,桌子上总是放着热腾腾的早餐,她看着我将早餐吃光,总是会幸福的再问一句:“还不够不够?”
白天她总是在忙碌和辛苦中渡过,家庭主妇并不等于不需要做事。三个人的小家,忙碌起来是没有一点空闲时间的,只有午后能让她小憩一两个小时。每隔五天,就需要将家里里里外外整理一遍,每天晚上就要去一次菜市场。如果说每天最让她高兴的时候,就是晚上我准时回来吃饭,而不是吃桌子上的凉饭菜。入夜时,她心中带着安慰躺在床上,期待着我的来临,偶尔性情所致时,我们还会在浴缸里渡过一个甜蜜的夜晚,她最喜欢抱着我的脖子,坐在我的身上,轻轻在我耳旁发出难耐的声音。
那个时候,我总是会用力抱着她,试图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融入到她的身体中。
记忆重新回到眼前,孙晓青长长叹了一口气,眼前的家中,依旧是空无一人。犇犇耷拉着脑袋回来了,他看着孙晓青说:“小思怡家里没人,我听隔壁的小黄毛说小思怡走了,不在这里生活了。”
孙晓青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摸着犇犇的脑袋说:“你们有缘会再遇到的。”
犇犇很无奈的躺在沙发上。
傍晚!孙晓青做好饭,从外面回来的我从后面抱着她,脑袋贪婪的凑到她的脑后,允吸着她身体上的芳香。她的体香很芬芳,我总说:“媳妇,你是不是杨贵妃在世呀,怎么这么香,老公我都忍不住想要吃了你。”
这时,孙晓青总是会脸红的挣扎一下。随后就被我翻过来,我在她的唇上吻一下。一旁坐在沙发上的犇犇一脸傻笑的看着我们,孙晓青给了我一记粉拳,对我说:“别闹,儿子看着呢。”
“妈妈,我饿。”眼前的犇犇再度将沉睡在回忆中的孙晓青唤醒,孙晓青转眼看着犇犇,又看了看玩累的小思怡,这才发现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钟。她将行李放下,带着一双儿女下楼,在附近的小饭店里要了许多菜,破天荒的要了一瓶二锅头,儿女吃菜吃饭,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吃了一口麻婆豆腐,喝上一口辣酒。
一杯酒下肚,胃里火辣辣的。
正在吃饭的犇犇仰起脸看着妈妈,这一次他没有说话,而是任由妈妈将一瓶二锅头喝完。孙晓青喝完一瓶之后,犇犇问她:“你还要吗?”
孙晓青点了点头,又要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