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抿着唇:“臣妾不思念皇上。”
可看她这幅模样又哪里像是不思念的?她双眸含情,欲语还休,那盈盈眸子中慢慢盛得都是李骘玖,简直要叫人溺在她这一汪双眸之中。偏偏嘴上是个硬气的,一点儿也不肯服软半分。
李骘玖轻轻一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贵妃是个爱撒谎的孩子,该罚。”
他又斟满一杯杯酒,喂向朝夕口中。朝夕脸上逐渐泛上潮红,李骘玖眼中笑意更盛,一个横抱将她抱上软榻,伸手一挥,那蚕丝做得帘幕落下,掩过一室春.情。
有微风拂过,吹出里头断断续续的声音。
“心里……可当真没有半分想我?”
“……没有,就是没有。”
扬德在外面候着,听得里头响动,一时有些脸红,心里想,这贵妃娘娘当真是捉住了皇上的心,皇上自幼便是谨言慎行的主儿,何曾这样放肆过。今夜行事这般放浪形骸,若叫那些个言官知道了,只怕当面不说,背着也是要议论上几句的。
只是不知,皇上今夜还叫不叫人把贵妃送回去。扬德心里还是没个底儿,只能这么守在门口等着,这么一等,便昏昏沉沉的候了一夜。
第二日鸡鸣的时候他大醒过来,慌忙进殿服饰皇上更衣。
眼睛一瞟,便不自觉的瞟到了床榻之上。帘幕朦胧,看不清晰里头什么情景,只知道贵妃还睡在里面,未曾醒来。
他观察着李骘玖的脸色问道:“皇上,这贵妃娘娘该如何……”
李骘玖脸上一副饕足神色,心情很是不错:“由着她睡去吧,昨夜闹得晚,她又喝了不少酒,早早唤她只怕她头疼。”
这意思,是让贵妃继续在这里睡了?他心里愈发觉得这睡在榻上的贵妃了不得,又听得李骘玖道:“别叫人吵着她。”
扬德恭恭敬敬道了声是,吩咐了给了下面的宫人,随后跟在李骘玖身后去了朝堂。
他们一走,朝夕便睁开了眼。此时殿内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朝夕环顾四周,大着胆子轻手轻脚向李骘玖的书架走了过去,找到了李骘笙所说的那个暗格,暗格中静静放着的,好似是一卷明黄色的帛书,帛书上已经落了灰尘,看来李骘玖是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了。
她暗道自己运气不错,便把那帛书藏于宽大袖中,把一切归于原位。再回到床榻之上,作出假寐模样。
过了一阵,才猫一样的似是刚睡醒,含糊不清地唤来宫女替自己准备梳洗。
朝夕回到雪竹榭后第一件事便是将那帛书打开,这一看不要紧,这竟然是先皇的一份遗诏,还是一份传位遗诏。这遗诏上最重要的一句话写着“五皇子才学甚笃,可堪大统”……等一下!五皇子?李骘笙?
先皇的继位人选是李骘笙?那李骘玖现在算是……鸠占鹊巢?!
她愣了愣,突然一双手出现在她的脖颈之上,收了紧,朝夕后背出了冷汗,表情却还是镇定得道:“你来了。”
那双手仍旧捏着她的脖子,李骘笙压低着声音,万分阴鸷:“你看了遗诏?”
“看了。”朝夕道,她只全然当作不害怕他要做什么,毫不顾忌李骘笙现在对她有着杀意,回身同他对视,将遗诏交于他手中:“喏,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拿到了手。王爷不至于会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吧。”
她如此理性平静,似乎看不出一点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