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月走后,郭淮才忧心忡忡言道:“疏通孔雀河道至少也要三年时间,吾大军不可能久驻此处,安末真达也未必能等如此之久,此人究竟意欲何为?”
程武忽然说道:“若安末真达果真是要以挖掘河道之事拖住我军,于鄯善并无好处,莫非早与其他各国暗中联络,另有图谋?”
刘封思索一阵,转身对二人说道:“眼下情况未明,尚不知此人目的何在,暂时不必打草惊蛇,吾已叫唐军和彩龙帮的人暗中监视安末真达及其来往之人,一旦有线索,便可真相大白。”
郭淮点头道:“既不知敌情,只好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刘封道:“郭将军明日再派人去巡视孔雀河,继续向西深入查探地形,最好能到塔里木河处,看看北线行军路途如何,城中之事,还如往常。”
“遵命!”
程武言道:“以属下之间,为保稳妥起见,要将伊循城屯戍之权收回,以防万一。”
“伊循城?”
刘封眉头微蹙,他对周围的地理还不十分清楚。
程武解释道:“昭帝时期,鄯善王曾请求朝廷派军驻守屯田,都护府派四十余人于扜泥城西南五十里处屯田积谷,鄯善国派人修建城池,取名伊循,此处地域广阔,水源充足,有米兰河长达百里,乃是南路商队必经之地,眼下由安末真达派人在此巡检商队。”
刘封冷哼道:“从那个域长行径可知,这伊循城必定是安末真达搜刮钱财重要之所,既然此地为西进要路,就以屯田驻防为由派兵进驻。”
郭淮点头道:“目下且末态度未明,早些防备也在情理之中,就派班辞领两千军去驻守。”
“大都督,王将军来信。”
就在此时,外面有亲卫走进来,手中捧着一封书信。
郭淮离开高昌壁之后,王凌镇守北线,将军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他处理,非要紧之事不必禀告,既然来信,必定非同小可。
郭淮将书信当面拆开,看罢之后脸色一沉,向刘封言道:“彦云来信,龟兹扣押了汉昌号的一批物资,商队十八人尽数被关押,诬陷其为朝廷间谍。”
“又是龟兹!”
刘封握了握拳头,回身坐定,呼出一口气,冷笑道,“西域都护府废置多年,西域各国早已忘了当年大汉的强盛和为保护其国付出的血汗之恩,龟兹自以为羽翼丰满,已成气候,屡次挑衅,该到制裁之时了。”
郭淮叹道:“只是龟兹远在西端,间隔车师、焉耆等国,一时间鞭长莫及,如之奈何?”
刘封笑道:“据我所知,龟兹这十余年国力大涨,与西域商路开通不无关系,其邻国乌孙、坚昆、大宛等,皆因商队获益匪浅,光是赋税就占两成之多,若无商队来往,后果如何?”
程武眼睛一亮,赞道:“若能阻断龟兹各商路,便如流水失其源,不日干涸。”
郭淮也明白过来,笑道:“正如孔雀河干涸,楼兰城变成一片黄沙,将军此举可谓釜底抽薪,举重若轻。”
程武也道:“非但龟兹受损,北线的乌孙、坚昆等国也将受到波及,必将迁怒龟兹,若能以此挑动北面战事,正好利于将来出兵。”
刘封冷然而笑,虽然郭淮他们还无法确切说出贸易和经济战的重要性,但这些道理却是一点即通的,断了其经济命脉,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